宋明泽这时忍着身上极其不舒适的感觉对慕森问道:“这位老人是临时出门了呢?还是……”
“宋医生觉得呢?”慕森看着地面上的照片,没有回答,反而对宋明泽提出了反问。他很想听听,宋明泽对这件事情怎么看。
宋明泽很认真的看了看周边的环境答道:“从心理学的角度分析……如果老人真的是彻底离开这地方了,那她应该会带走这些照片才对,因为这些都是她最爱的人,也是仅存的念想了。一个人赖以为生的信念和支撑点,是不会所以抛弃的。所以,我觉得她只可能是临时出门了,或者……在别的地方去世了。”
“从心理学的角度分析?”慕森看了一眼宋明泽笑道:“这句话是我第一次听到莫子棽以外的人说。你说的对,她如果是搬走了,那就算什么都不带,也应该带走这些照片。可是你看看这床褥上的霉,很显然是有段时间没住人了。这种地下室,天气越热,就越闷湿。现在这个季节,不出一个星期就会长出这种霉菌。所以,虽然老人没搬走,但是也应该至少有一个星期没回来了。”
“她会去哪儿呢?”宋明泽问。
慕森苦笑了一下说:“我也想知道。”
怕莫子棽久等,慕森只又匆匆看了两眼,便对宋明泽说:“咱们赶紧上去吧,他最讨厌等人,别让他等太久了。”
宋明泽听后,微微吃惊的笑了一下说:“对于你们二位其实是早有耳闻,素来听说你们不仅仅是搭档关系,友情极深。现在看来,真的是名不虚传。这很难得啊。现在的人们,最不能过于依赖的,便是身边最亲近的人。比如做生意,和朋友一起合伙,往往最后连朋友都没得做。比如借钱,和亲戚朋友借,最后可能连关系都断了。也许是社会复杂,也许是人情残酷,但是像你们二位这样的关系,真的难能可贵。”
慕森一边从地下室往上走,一边说:“朋友,讲究志同道合。道不同,不相为谋。也许,我们俩巧就巧在是相同的‘道’,又志趣相投吧。”
说话间,他们就已经走上来了。看见莫子棽之后,还没来得及告诉他下面的情况,莫子棽就先开口说道:“扑空了吧?刚刚地下室管理员跟我说了,老太太已经有段日子没回来了。他们都很同情她,所以一直没有赶她走。最近他们也有些担心,不知道老人家是另找到住的地方了呢,还是在外面出事了。毕竟她已经没有亲人了,如果真是有什么意外,都没有人可联系。“
慕森想了一下,然后说道:“找吴队长联系下交通管理处、殡仪馆和医院的太平间,看看最近有没有无人认领的尸体。咱们现在也没别的办法了,去找那几个人看看吧。”
宋明泽听后迟疑道:“去那些患者家?这样去不太好吧……”
“没什么不好的,你就说你是为了帮他们巩固治疗,看看患者痊愈之后的状况。”慕森帮宋明泽都想好了理由和借口。
没有办法,按照慕森说的办法,宋明泽来到了第一个人的家里,也就是梁嘉怡的家。
梁嘉怡看到宋明泽之后很吃惊,她没想到这位鼎鼎大名的宋医生竟然会亲自上门拜访。家里就她一个人,丈夫外出工作,儿子去上学了。
慕森和莫子棽跟着宋明泽一起进入了梁嘉怡的家,只见宋明泽温和的对梁嘉怡笑道:“最近感觉好些了吗?”
梁嘉怡警惕的看了看慕森和莫子棽,然后低下头吞吞吐吐的回道:“宋医生,我真的已经好了……前段日子疑神疑鬼的,可能是因为压力太大了。”
“是吗?那现在那种恐惧症还存在吗?”宋明泽追问。
可梁嘉怡还是明显在说谎的摆着手,僵硬的笑道:“不存在了,不存在了,您之前说的对,其实所谓的恐惧症都是克服不了自己的心理障碍,打破这层障碍就好了啊……你看,我现在已经完全没事了。宋医生,让您费心了啊……”
梁嘉怡这么说,宋明泽似乎一点办法都没有。他仍然摆脱不了自己和梁嘉怡的医患关系。如果他只是心理医生,那他们之间的谈话到这里就应该结束了。
可慕森并没有把梁嘉怡当做病人看,趁她还没有下逐客令之前,慕森从怀里拿出了一样东西拍在了桌子上,并且推到了梁嘉怡的面前问道:“你的恐惧症,害怕的是这个么?”
桌子上,是一个八九岁男孩的照片……
没错,那是慕森从地下室出来的时候带出来的。
没想到,梁嘉怡的反应非常强烈,当她看清楚了照片里的人时,啊的一声就叫了起来。并且用双手捂住眼睛,身体蜷缩到了一起,一个劲儿的大叫着。
慕森和莫子棽对视了一眼,然后又看了看宋明泽,现在基本可以确定了,这个梁嘉怡和小虎的死有关系,而且还不止一点儿关系。她的反应太特殊了,这是那种做贼心虚的感觉。
直到慕森收起了照片,梁嘉怡这才战战兢兢的松开了捂着眼睛的手。这时候她的眼睛里,是有泪光的。她哀求着说:“宋医生……我觉得身体有些不舒服,可不可以请你们离开?”
在宋明泽看来,他们三个人冒昧的来到人家已经很不应该了,现在既然主人下了逐客令,就应该马上离开才对。
可慕森却毫不客气的往沙发上一倚,对梁嘉怡说:“不好意思,我们现在可能还不能离开。除非你说清楚了,小虎的死到底是怎么回事?和你们有关系吗?”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梁嘉怡一听小虎的名字,再次激动了起来。
可慕森却完全不在意,他揣着手、翘着腿,倚靠在沙发里,慢慢悠悠的说道:“不知道好啊,不知道的话,那我们就在这里等你儿子放学。我想,他可能会知道。”
“不要!!!”梁嘉怡激动的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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