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的季节,中午还残留着夏日的炎热,下午暑气已经不见了踪影,大日也有赤白变为艳红,把世间的一切覆上了一层红纱。
卫冉竹放下手中的书卷,一手轻轻挑开窗纱,眺望着远方的景色。
几位随行的婢女坐在附近的几辆马车之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闲话,无外乎是对故乡的眷恋,还有对京城繁华的向往,言语中倒是少了许多以往的家长里短,让卫冉竹也开始觉得这些下人有了些许的可爱。
周围的几个兵丁看到窗纱掀起,不由好奇的朝车窗看来,似乎想见见闻名泰安郡的卫家千金是哪般模样?
卫冉竹身子往车厢阴暗的角落一缩,缓缓放下手中的窗纱,即挡住了外人的窥探,也遮住了自己看风景的目光。
她的心中满是疑惑,对外面那些护卫也心中戒备,也不知哥哥在哪里找来的这些护送之人,个个一身彪悍之气。自己家跟随的那十几个护院,本来在自己的印象中威风十足,碰到这些人却一个个变成了软脚虾,尤其是面对领头的那两位,眼神中更是隐藏不住的恐惧,也不知是为何?
“小姐,你醒了啊?”
卫冉竹的贴身丫鬟水莲睁开朦胧的双眼,声音中满是疲倦。
“都怪那些护卫,这两天赶得也太急了,我们这一行人又没有步行的人,都在马车上还要连夜颠簸,我这骨头都快散架了,这不是要人命吗?”
水莲直起腰来,晃动着身子,细碎的骨节脆响声不时响起,配合着她那皱成一团的小脸,到让卫冉竹不由得心中一乐。
“你也别怪他们,听说霸下郡的宋修已经起事公然谋反了,虽然大哥递了书信,但以防万一还是要尽快离开这里,到了顺安就好了。”
水莲自幼陪伴在卫冉竹身侧,关系极为亲近。两人名为主仆,实为姐妹,这几日更是就连休息都在一个车厢里。
“哎,希望快点到中原九郡,那里有定远侯守卫,天下太平,物华正茂,世间的繁华那里应有尽有,真想见识见识。还有,也不知道未来的姑爷是什么样子?水莲倒是有些好奇。”
水莲侧身坐好,眼眸中充满了对未来美好生活的期待。
“谁知道哪?”
卫冉竹轻轻回了一声,俏脸微低,把黯淡的双眸悄悄隐藏起来。
自从知道自己未来的夫君是当朝太师的嫡孙之后,她也拜托不少闺中姐妹多方打听了一下,却不想这人在民间的传闻根本不像自己哥哥所说的那样才高八斗、学富五车,兼且相貌堂堂,风流潇洒。反而是一个不学无术,整日遛鸟逗狗,出入烟花之地的浪荡子。
可就算如此又能怎样?女儿家的婚事本就不是自己能做主的,从小受女训教导的卫冉竹早就明白这个道理,只是对于哥哥们为了自己的前程不顾及自己的感受有些难过罢了。
“小姐,你渴了吧?我下去给你打些水来。”
等了一会,水莲见卫冉竹时不时的舔舐着自己的嘴唇,开口说了一声就去掀起车窗。
“嗯!”
卫冉竹柔柔的应了一声,迎着洒落进车厢的阳光朝前方看去。
突然,她那盈盈秋水般的双眸猛然一睁,黝黑的眸子里,一只羽箭突然贯穿了前方一位骑马护卫的咽喉。
下一刻,那护卫身子一晃就从马上栽了下来,与此同时,又有不知道多少根羽箭从天而降,落入到前方的人群之中。
“啊……”
“小心,有敌人!”
“散开,各自戒备。”
惨呼声刚刚响起,守着一众马车的护卫已经开始有序的躲避、调整起来。
远处的山坡之上,陈子昂一行人透着茂密的草丛观察着山坡下的情形。
“看来这些人都是久经战阵之人,应该是大凉王的手下,不过咱们的弓箭手准头也太差了。”
宋谕远摇了摇头,为这一次的攻击效果感到不满,三十弓手,每人三到五箭,竟然射下不足十人,其中还有三人是箭虎刘堂射下的,真是有够丢人的!
“谕远,你要求太高了,我们来的匆忙,此地也本就不适合伏击,彼此相距太远,一般的弓手能够射到目标已经不错了。”
仲孙远笑了笑,一拉手中的缰绳,道:“接下来就看我们的了,几位庄主,咱们上吧!”
“驾!”
话音刚落,胯下一夹,仲孙远已经纵马跃下山坡,朝着山下的一群人迎了上去。
“驾!驾!”
猛虎庄的几位庄主紧随其后,最后是耿三娘率领着剩余的兵丁缓缓围了上去,卫家接亲的队伍很长,倒也不怕他们掉头逃走。
“道上的兄弟,我乃拳枪双绝岳老师的弟子白饮,接的是当朝太师府苏公子的家眷,途经此地未曾登门拜访是我等不对,不过诸位话都不说一声就出手伤人,难道就不怕太师府的怒火吗?”
一个身高八尺,身体洪大,面貌俊朗的中年男子一身银甲白袍,手提九尺银枪纵马行了过来,面对气势汹汹的猛虎庄众人也毫无惧色,眼神中更是满布昂扬的斗志。
‘又是一个小白脸!还银枪,真是有够烧包的,有本事你用金枪啊?’
陈子昂在远处山坡上暗暗的吐槽着白饮的打扮。
“废话真多,你以为你师傅是岳兴就了不起啊!”
矮脚虎雷山性子最直,一夹马腹挥舞着八卦宣花斧就冲了上去。
“不知死活!”
白饮双目一眯,气势一凌,把手中的长枪不慌不忙的放在腰眼之处,枪头随着胯下马匹的呼吸微微晃动,枪杆虽然未动,却有股如箭直射的气势。
“不好!”
仲孙远双目一睁,慌忙大吼一声,二话不说就驱马上前,冲了上去。
“去死吧!你个小白脸!”
雷山狂吼一声,手中的八卦宣花斧已经照着白饮劈了过来。
白饮嘴角露出一丝冷笑,双腿一夹,胯下战马猛地往前一冲,手中长枪借势猛然刺出。
枪头划破虚空,留下一溜银芒,耀人双眼。
“滋……”
枪头点在铁斧之上,发出刺耳的滋滋之声,与此同时,白饮腰腹一晃,手腕一抖,手中长枪化作一道圆形,猛然一挑,雷山身子一扬,八卦宣花斧脱手而飞。
一抹亮银之色倏忽一闪,雷山只觉得自己咽喉一凉,浑身的气力突然一泄,双目间再无一丝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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