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用针管扎死她?”
白至理看着那支明晃晃的锋利针头, 连连劝阻:“不行不行, 绝对不能这么干。”
唐湖不怕死的拿起注射器在指间转了一圈:“白哥, 难道你还想劝我息事宁人吗?上次故意放黑料让我不痛快就算了,可这次, 她是想整死我。”
哪怕拿出证物当面撕比,田柔姬肯定也不会认账,反正偷偷在包里放针管和下抗抑郁药的事都不是她亲手做的, 这个哑巴亏, 只能让唐湖往肚子里吞。
但她都欺负到头上来了,还怎么忍下这口气?
“不,我的意思是让我来吧,你不适合干这个。”白至理见她动怒,有些愧疚地低头解释, “要当面质问还是背后捅刀子, 都不该让你一个需要注意公众形象的艺人去做,本来都应该是我负责的, 而且这回要不是我没注意……”
一个一拳打死牛的大男人,说话时声音越来越低, 几乎都有点低声下气道歉的意思了。
唐湖见他这幅样子, 将针管举到他眼前问:“白哥, 这个东西又不是你放进来的, 你能怎么注意?”
这种问题还没解决就忙着自责的心态, 本质和外面那些指责受害者有罪的论调, 没有区别。
好比某人深夜出门不慎被罪犯抢劫, 总有一些看客还没等事情解决,就忙着以全能大贤者的视角去挑剔被抢劫的人“你怎么这么不小心,为什么非要晚上出门”。
这种话说得多了,连被受害者都会觉得自己是不是有问题。
美其名曰好意,但扔了也不可惜。
诚然,连古人都说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但既然事情已经发生,就应该先喷得抢劫犯满地找牙重新做人,看见晚上出门的人就胆战心惊永远不敢作恶,然后才轮到普通人考虑晚上出门的安全性。
白至理疲倦地吐了口气:“我拿东西的时候在一排杯子里随便挑了一个,本来以为没事,但你毕竟是个明星……”
“楼上楼下这么多人,一个擦肩而过就能把药片扔进杯子里,阿米替林见水以后化得又快,不一定是事先投放等你入网的。”唐湖的语气反倒轻松起来,“注意安全当然是好事,但她要是在空气里投毒,我还不能喘气了吗?”
只有千年做贼的,哪有千年防贼的道理?
白至理虽然长得凶神恶煞,性子却不强硬。
对小公司或者新人来说,经纪人兼职拉皮条都不新鲜,他却是难得的正直,更希望手下的艺人堂堂正正的去演良心剧,两人当年就是在这方面一拍即合。
而且唐湖上辈子在五六年以后才认识他,那时的白至理虽然是个不错的经纪人,现在经验却还浅,跟她这种年龄尚浅本质却是老油条的艺人没法儿比。
她眼睛一转,又将那只针管塞回包里,有了主意:“就算去找田柔姬要个说法,也不能直接上去质问,论计策,还得让我施展失传已久的武林绝学。”
白至理满脸迷茫:“武林绝学?河东狮吼?”
“姑苏慕容家的不传之秘。”唐湖神秘兮兮地笑了笑,拍拍他的肩膀,“等会我上镜的时候,你帮我做件事,咱们这回一定要弄死她。”
说完,她推开楼梯间的门出去。
田柔姬是因为楚导新片的女一号才想把她扳倒,但如果她自己倒了,这个角色自然是唐湖的。
时针已经指向上午八点,广场上挤满慕名而来的观众,LED大屏幕开始播放商场内部的画面。
这次商演活动给的剧本形式比较新鲜,属于虚拟互动形式,在几年后的华夏才大范围流行。
唐湖在死宅室友的熏陶下完全理解是怎么一回事,和第一视角的虚拟恋人游戏差不多,NPC对着镜头自言自语,通过对话营造出互动感。
想象一下,当自家爱豆凑在镜头前眼神专注地问你“喜欢什么,我给你买”的时候,但凡是个粉丝都得嗷嗷叫着心跳过速。
她是第二个出镜的,T恤长裤较为素净,手里拎着暗红色牛皮包成了最点睛的颜色,待镜头拉近后状若无意地回头,装出和画面外观众偶遇的模样。
“原来你也在这里,真是好长时间没见面了,最近在忙什么?”她弯了弯眼眸,边说边往前走,“一起去那边看看吧。”
这种互动形式尴不尴尬,全看演技。
唐湖说台词时仿佛将镜头当成了活人,笑容并不刻意,录下来就是一段电影里的独角戏。
不过两分钟后,镜头切换。
“OK,收工,咱们现在可以去一楼待命了。”
“好的。”
唐湖看见助理摄像师在旁边打手势,调整状态出戏,回忆一遍台本流程。
后面的表演时间要留给其他人,田柔姬压轴,最后一个是米浩,与镜头互动后不再切换场景,而是一直跟录到他走出商城,其他艺人才陆续出现在广场前。
也就是说,在她出镜后直到前往舞台的这段空闲里,只要能赶上下一次直播,就可以自主安排时间。
唐湖与摄影组一同向最近的电梯口走去,突然装模作样地在提包里翻了翻,语气紧张:“坏了,我把赞助商的东西忘在休息室了,我给经纪人打个电话让他送来。”
她说着掏出手机,拨通白至理的号码,却没有人接听。
唐湖皱起眉头,挂断电话:“电梯在二楼停一下吧,反正距离也不远,我自己去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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