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在人群中,陈暮很安全地离开了站台。站台出口混乱成一团,随处可见惊慌失措的人群,成千上万人从站台出口处涌出的情景是何等的壮观。陈暮在其中毫不起眼,没有人会注意到他。
心下轻叹一声,只是不知道该有多少无辜的人这在场混乱中丧生。心中微黯,他也没想到局面会乱成这地步。如果他杀死的那位卡修的度仪没有爆炸,虽然有混乱,却不会死人。如果杀死的是那几名卡修,他不会有任何不适,但是波及这些无辜的旅客,他心中却是过意不去。
他很快抛开脑中的杂念,迈开脚步,迅速离开了站台的出口。
刚走进一条街道,警兆忽生,还没等来得及反应,忽然斜地里冲来一伙人,一下子把他围在中间。
当瞥见其中有几位手上的度仪已经激活,他们的右手齐齐笼罩在光芒之中,陈暮立即理智地选择了合作。
“冬哥,就这家伙!我看得清清楚楚,就是他。就是他先出手,才闹出这么大的乱子!有两个左家的人被他杀了,大家警醒点,这家伙出手非常狠。”
一个身材矮小,贼头贼脑的少年跳了出来,指着陈暮道。其他人受到他提醒,更是个个如临大敌。
这伙人大约有七八个,全是男子,他们之间年龄幅度跨越非常大,年纪最大的有四十岁左右,面白无须,最令陈暮凛然的还是他手上虚控着的一道波刃。
月白色的波刃半个巴掌大小,安静地飘浮在在他虚托起的手掌上方。从一开始,他手上的波刃便已经出现,自始至终,这道波刃都极为安静。
光这一手,便显示出他的波刃控制方面老到的火候。
然而这中年人却不是这伙人的头领,他们的头领是一位看上去只有十七八岁的青年,这群人绝大多数都是这个年龄的小伙子。
这青年的身材魁梧,眉眼端正,虽然年纪尚轻,但已经颇具气度。
他发现陈暮的目光落在他身上,便不由挑了挑眉,寒声道:“阁下与左家的恩怨与我们无关,但是你在阿美城,却酿成这样的大祸,就想这样走人不成?”他随即对那位身材矮小的少青喝道:“阿行,下了他的度仪。”
“好!”那位矮小少年挑衅地瞪了陈暮一眼,大摇大摆地走到他的面前。
心下微微考量了一番,陈暮便明白眼下的局面,自己毫无反抗的余地。只要稍有动作,自己便会立即被撕成碎片,他已经被这伙人的感知肆无忌惮地牢牢锁定。
而且从这些少年的动作和神情来看,他们的实力也不容小瞧。
陈暮心下只有苦笑,原本以后自己刚脱牢笼,没想到居然又入虎口。
阿行的手法极为利索,眨眼间就把陈暮的度仪给卸了下来。
阿行目光滑溜,刚想把陈暮度仪里面的卡片抽出来,便被为首的少年喝止:“阿行,结果还没出来,不能随便动别人的东西!拿过来。”
阿行吐吐舌头,老老实实地把陈暮的度仪交给为首的少年。
“走吧,我们把他带回家,至于结果,自然有族长来判决。”
一行人飞上天空。风不停地灌进陈暮的口鼻,这是他第一次飞行,虽然是被两人提着。
飞行的感觉真是奇妙,假如自己还能活着,一定要去学习气流卡的操控,陈暮忍不住心想。
大约飞行了二十分钟左右,他被带到一个大庄园。
花园的风格复古,随处可见经过岁月腐蚀的岩雕,不少岩石上都长满了苔藓或者藤蔓。绕过一湖,一座方形长亭,它是完全的木结构,亭柱已经灰旧不堪,可见它同样已不在年轻。
古老神秘的气息迎面而来,这里的一草一木都让陈暮充满了好奇。
“阿冬,这家伙是谁啊?”
这是一路上,他们这一行人被问得最多的一句话。
他们行走在一条大约三百米的木制长廊上。这条长廊倚墙而建,每根廊柱上都雕刻着精美的花纹,甚至有些地方还贴着金泊,三百米的墙壁就像一幅巨大的画卷,上面绘着许多形象生动的人物。
这样一条长廊,便是陈暮这样不懂行情的人,也知道它的花费巨大。
一路上,他始终保持沉默。他现在都不明白,这伙人到底是干什么的。从目前他一路上观察,这显然是一个极有势力,财力雄厚,而且历史悠久的家族。
“冬哥儿,幸亏你回来得早,要不你可见不到你小姑了。”一位看上去像仆人的中年人,见到宁冬便赶紧凑上去。
“小姑回来了?”宁冬大喜,便转过身对其他人说:“大家先回去吧。”说罢一手提起陈暮,拔腿便向前冲,其他人顿时一哄而散。
宁冬兴冲冲地提着陈暮冲进了族长室,他小姑极少回庄园,她生活俭朴,喜欢一人独自住在外面。
“小姑!”当他看到坐在椅上和父亲谈话的小姑时,立即把陈暮扔在地上,随即一个箭步冲了上去。
他父亲立即皱起眉头,语气不悦道:“没大没小,这么大的人,还这么没有礼数。”
“啊!”陈暮听到了一道熟悉的声音。艰难地抬起头,猛然间看到椅子上坐着的赫然是宁夫人,她正掩嘴吃惊地看着地上的陈暮。
宁冬见到宁夫人的表情,便不由奇怪问:“小姑,你认识他?”
宁夫人很快便恢复平静,点点头:“嗯,便是他把父亲的百变罩卡修好的。”她的父亲便是宁冬爷爷的表弟,两人从小一起长大,感情极深。宁夫人之父在壮年时便去世了,那时宁夫人年龄尚小,她的童年也在这个庄园度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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