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天狼野兽般的独特感知,现在已经练到了在气劲之外也能捕捉到极微弱的信号,伊贺天长就是再厉害,只要行动,总会引起空气的流动,总会引起周围环境的极微小改变,而那环境改变的一刹那,就是自己发死力攻击的时候,给自己的出刀机会不多,也许只有这一下,就会决定生死。
天狼慢慢地闭上了眼睛,尽管这种方式不能让他感知到对方的气息,但可以让他更敏锐地体察到空气的流转,他抱元守一,左手的莫邪剑也亮了出来,森森的剑气随着他左臂的挥舞而不断地从剑尖溢出,渐渐地在周身形成了一道墨绿色的气墙,气墙内的红色气劲不断地从他身上的每个毛孔溢出,渐渐地盈满了这个狭小的空间,外面的人渐渐地看不到天狼的容貌,只能看到一个越来越淡的影子在那里挥刀舞剑。
严世藩突然不知从哪里摸出了一只铁哨子,咬在了嘴里,他的肥大胸腹在不停地抖动,而内息震动着铁哨子中的小哨珠,凄厉如鬼哭狼嚎似的声音从铁哨子身上的小孔中逸出,而哨音一出,众人各个脸色一变,顿感胸中气血浮动,不约而同地运起功抵御严世藩这混有内力的怪声。
凤舞被制住了气海穴,全无内力,严世藩的笛音一出,顿时面具后的脸色惨白,胸口如遭巨锤,连口鼻处都几乎要流出鲜血,严世藩的独眼眨了眨,一点凤舞颈子后的穴道,凤舞顿时人事不省,晕死了过去,说来也怪,她的身子软软地倒下,瘫到了地上,口鼻中倒是不再流血,沉沉地睡了过去。
天狼的心中也是一阵阵的气血翻腾,严世藩的内力之强,世所罕见,而这哨音又是听起来杂乱无章,如猛鬼厉嚎,即使不考虑内力因素,也足以让人心烦意乱,更可怕的是,严世藩似乎已经摸准了自己内力运行的规律,总是在自己换气的时候突然加大一下声音,企图打乱自己呼吸和换气的节奏,端地的歹毒异常,亏得天狼内力精纯,而且不停地改变自己呼吸和换气的节奏,也让严世藩不至于每次都能打乱自己换气和节点。
可是这样一来,天狼的精力倒是有五六分用在了对付严世藩的笛声上,本来还微微捕捉到的一点那伊贺天长的动静,一下子又消失不见,天狼仿佛又置身于多年前的那个黄山脚下之夜,那还是自己与火松子第一次交手时的情形,自己被他的六阳至柔刀中那一式小楼一夜听春雨所控制,只能以护体剑法防住自身,却是连对手的影子也无从见到,眼前只见一片漆黑,耳边却是传来刀剑相交的声音,而那一下下从剑身传来的震动,带动着手上的肌肉,止不住的酸痛,还有该死的严世藩那如鬼泣的哨声,这下几乎等于他一人力敌两大绝顶高手,压力之大,前所未有。
伊贺天长不断地从各个阴影的角落里幻出一道道的幻影分身,向着天狼袭来,虽然这些幻影分身并不是伊贺天长本人,但仍然是类似于刀气剑风之类的气劲,如果没有防备的话,这些幻影冲到自己身上也足以让天狼重伤,天狼的莫邪剑使的紫电剑法,乃是顶级的防御型剑招,几乎把他的周身防得水泄不通,但饶是如此,仍然感觉到手中的压力如泰山一般,随着每个幻影的撞击,莫邪剑每每有脱手落地的感觉,毕竟这伊贺天长的实力远在当年的火松子之上,给天狼的压力也是十倍于当年。
半个时辰过去了,天狼的浑身上下如同水淋一般,额上的头发早已经被汗湿得结成了一绺一绺,身上的每个毛孔都在不停地渗出汗水,可是刚一离开皮肤,就被他的周身内力蒸发成红色的气劲,如同在洗着桑拿浴一般,把天狼紧紧地包裹在一层又一层诡异的红色雾气之中。
严世藩的脸上也是一阵阵的气劲浮过,他的胖脸上两堆肥肉在不停地抖动着,一个鹅蛋大小的气团更是在他那身上好的紫色绸袍下时隐时现,在他胸腹之前不断地游走,他的面目狰狞,邪恶的独眼里杀气四溢,死死地盯着那莫邪剑圈之中红色气雾里的舞动身形,牙齿咬得这铁哨子格登作响,似乎是在咬着天狼的骨头,恨不得能将这个死敌生吞活剥。
天狼的眼睛紧紧地闭着,尽着最大的努力不去被严世藩那刺耳的哨音所干扰,说来也怪,这哨音他一开始听时非常不适应,一阵气血浮动,但随着时间的延长,他对这哨音倒也渐渐地适应了起来,不象开始那样抓狂欲炸,而且更邪门的是,一开始严世藩的哨音仿佛有种魔力,不仅从自己的耳朵,更是从自己的毛孔里向体内透着阴邪的寒气,仿佛要把自己的血液给凝固住,而随着自己的内力运行越来越流畅,周身开始结成一道由汗液蒸发而成的红色蒸气,那种隔空而来的阴寒邪气也无法再入体,更是不再影响天狼真气的运行了。
只是严世藩这里的压力稍小了点,伊贺天长的攻击却是越来越猛烈,一开始他只是同时幻出两到三个幻影向着天狼攻击,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杀气却是显现得越来越明显,这会儿已经可以同时幻出五个幻象攻击了,而幻影的间隔时间也越来越短,几乎天狼的真气还来不及运行体内一圈,他的下一波攻势就会直接跟上,天狼外围的压力增大了何止一倍,墨绿色的紫电剑圈原来可以扩到周身外一丈左右,这会儿已经给压得不到两尺了,几乎和内圈的红色蒸气齐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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