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大胆的推论,但是只凭借这些就怀疑朋友,你恐怕也没有资格来指责我吧?”撕下人皮面具,站在依依身后的“铁凝香”已经完全变了模样,他身材中等,肩膀比女人要宽,脸上涂抹着油乎乎的药剂,面容看起来有些模糊。
“你说我是变态?难道你自己不是吗?对于身边亲近的朋友,仍保持高度怀疑,刚才你挥动铁钳,毫不留情,你就不怕自己猜错,会失手杀了最爱的人?”
他取掉手臂上的束发,脱去外衣,里面的血迹和伤疤全都是假的,更让我在意的是他身上贴着好几张鬼画符,这种奇特的符纸一见光就化作飞灰,几只脸部空白、五官被抹去的镜鬼从符中逃出。
“没有十足的把握,你以为我会痛下杀手吗?”我握紧铁钳,对方反应太快,突袭失败后就很难再找到机会,为了保证依依的安全我不停说话,试图转移他的注意力。
“你身上的漏洞太多了,看似精妙的布置,其实只是你自己一厢情愿罢了。”
“牙尖嘴利,刚才不过是被你恰巧蒙对了而已。”那人摆弄了几下短刀,似乎是觉得一下捅死女孩很不过瘾,他改用手掐住依依的脖子,在依依细嫩的肌肤上留下青紫色印迹,这印迹和迷宫中小北脖子上的掐痕有些相似。
依依的头发也被他拽在手中,看着女孩痛苦可怜的模样,我咬紧牙关,不断提醒自己要冷静。
“蒙?看来我真是高估你了。”我慢慢朝他靠近,嘴里说话分散他的注意力:“在进入鬼屋地下二层的楼梯上落满了焚烧产生的灰烬,那里清晰残留着几个脚印,但是其中并没有铁凝香的。”
我熟悉铁凝香,还记得在安心旅馆我和她第一次见面时,狼狈的我双手抱头蹲在地上,听到了铁凝香的声音,扭头看去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双锃亮的警靴。
幕后凶手用衣服擦去脸上的药剂,他撕去嘴唇上贴着的一层薄膜,露出下面崩裂开的、满是血口子的大嘴:“难道她就不可能是从其他地方进来的吗?鬼屋又不是只有这一个入口。”
“对于一个外来者而言,想要在这段时间内找到隐藏的入口很难,而且你的漏洞远不止这些。”我每说一句话,脚步就向前挪动一点,尽量放缓动作。
“铁凝香脖子上的合心玉虽不说举世无双,但在江城却独一无二,铁凝香也答应过我绝对不会将其取下。”
站在我身后真正的铁凝香戴着玉佩,而凶手假冒的铁凝香脖子上并没有,他知道此玉珍惜很难伪造,干脆在锁骨上面划出了一道浅浅的伤痕,造成是被割断绳链丢失玉坠的假象。
他本来是为了处理细节,可正是这样刻意的举动加大了我的怀疑,刀口子割在锁骨上方,距离脖颈很近。
如果凶手有能够击杀铁凝香的机会为何没有珍惜,只是浅浅的划了一刀抢走玉石?这太不合理了。
“第三点则是习惯问题,铁凝香手臂受伤,包扎伤口的方式你俩却截然不同,你用的是医院急救的手段,而铁凝香采用的是警署内部急救包扎的方法,诸如此类的细节还有很多,需要我一一向你说明吗?”
我冷笑一声,继续说道:“我之所以一直怀疑真正的铁凝香,那是因为我高估了你,以为你和五年前相比多少会有一些进步,结果谁知道你刚一出现就露出这么多破绽,作为老对手,我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以你的智力,以后就不要学人家玩什么高智商犯罪,安安静静做个邪道不是很好吗?非要故弄玄虚,弄得自己跟街边卖艺的猴子一样,贻笑大方。”
凶手的脸完全变黑,他快速擦掉脸上的药物,露出了自己的真实面目。
这张普通平凡的脸我找了整整五年,当我再次看到后,五年前的记忆如潮水淹没大脑,我仿佛回到了五年前那个狭窄逼仄的密室里。
他脸色阴沉,抓着依依脖颈的手好像老鹰的爪子一样,陷入肉中:“真是无趣,我本来还想要好好玩弄一下的。”
短刀贴在依依的脸蛋上,他扭头冲着走廊深处喊去:“禄兴,别藏了,出来吧!”
我和铁凝香听到这个名字都皱起眉头:“禄兴?”
铁门拉开,一张半边俊美、半边狰狞的脸露了出来,禄兴拿着自己那把尖刀在黑暗中前行。
昏暗的通道因为这个人的出现变得更加压抑,他那双疯狂歇斯底里的眸子落在我的身上,其中有几分笑意,还有几分恶毒。
“我早就说过你骗不了他的,这个人丹田未开就敢跟佛陀作对,你以为他只是个普通人吗?”禄兴走到依依身边,但是却跟另外那人保持着距离,似乎他对那人也有些忌惮:“蚯任师兄,玩也玩了,闹也闹了,下面是不是该进行正事了。”
“蚯任师兄?”禄兴对那个男人的称呼让我心底一惊:“五年前雨夜连环杀人案的凶手是禄兴的师兄,他和双面佛也有关系,这么说来五年前的连环杀人案和现如今禄兴疯狂作案的原因很可能一样,难道他们都是为了八字神煞?”
五年前因为我碰巧阻拦,蚯任的计划在最后关头功亏一篑,五年后的今天我被阴间秀场聘用成为主播,又一次撞破了双面佛的阴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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