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给你发的电报?”
陈丹青有些好奇地问。
卫南平将电报纸折了回去, 淡淡地道:“一个朋友。”
陈丹青点了点头,将吃完的脏碗放进灶台前的水桶里,回屋里拿出自己的粗布书包, 准备将上一旬的课业再复习一遍。
旬休过后就是小考, 这是放之四海皆准的道理。
卫南平将电报纸收进袖子里,暗中引了灵火,将之烧得一干二净。
林莺娘已经在夏圆圆的屋子里等着了。
卫南平今天没有接诊病人,共有十二个病人约了之后的就诊。林莺娘谨慎又细心, 将病人们的症状都记在了一个专用的本子上。卫南平看了看,发现都是些常见的病症, 没什么需要特殊注意的。
像这些□□感染、产后失调、经期紊乱的病, 比起治疗, 其实更需要预防……
卫南平想。
不过, 他现在也没精力去宣传这些卫生常识就是了……
他放下杂念, 开始心无旁骛地向林莺娘传授知识。
林莺娘是个勤学好思的聪明学生,如果他能用尽所有精力去教她, 假以时日,她会成为一代名医。
可惜,可惜了……
夜深了, 卫南平嘱咐林莺娘一会儿将学过的知识整理一遍,但不要熬夜, 尽量早睡。自己点起油灯,回到和陈丹青、陈丹朱共同居住的窄屋。
陈丹朱已经躺在床上, 闭目养神, 嘴里念叨着什么玄之又玄的句子, 卫南平听了几句就头昏脑胀, 应该是学校里教授的诗赋。
陈丹青左手托着脸颊, 手肘撑在桌面上,面前摆着一盏将要燃尽、火苗昏暗的煤油灯。
见他进来,忙招呼道:“匀我点油。油不够了。”
卫南平将两盏灯都吹熄,借着月色,把自己灯里大半盏的灯油都倒给了陈丹青。
陈丹青从桌面上摸出来一盒火柴,又将自己的灯点燃了。
“怎么这么晚还没睡?”
她笑了笑:“在想今天的事。”
卫南平于是坐在自己的床上,垂头不语。
顾忌着陈丹朱在场,陈丹青也就没再多说什么,转过头去问她:“对了,姐姐,孟娴以后是彻底不回家了吗?”
陈丹朱点头:“不回了,一刀两断。”
陈丹青问:“那她还继续读书吗?”
陈丹朱道:“咱们学校不许退学,最后一年还是得读完的。至于以后……她现在似乎不太想考大学了,想直接工作。”
“什么工作?”陈丹青笑了:“当打字员么?就她这个花钱法,当打字员怎么可能养活得了自己?”
陈丹朱睁开眼睛,也笑了:“所以我说,她只是现在不想考大学。你……你也知道她父亲,是个古板学究,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么。她现在刚搬出来,非要事事都和他较劲。他觉得读书好,她就要去当卖苦力的打字员。过段日子钱花光了,就知道难受了。反正咱们有学校兜底,大不了就和学校签约,大学四年的学费和衣食住行都不用愁,以后毕业了也有好去处。就是可能离家里远点……”
白家的产业遍布中原与新洲,尤其是新洲,百业待举,尤其缺少人才。和白家签约的女学生里,有一大半都是被派到新洲拓荒的。
“去新洲也没什么不好。”
陈丹青懒洋洋地:“去个三年就回来了,工资比在中原多一半,还有一次性支付的远洋补贴。珊珊和我说,只要是个大学毕业生,去新洲三年,回来就是中级经理人。白家的中级经理人有多威风,咱们又不是不知道。一年的工钱,就能把咱们这个小院买下来了。”
陈丹朱道:“说得这么轻巧,你要签约么?”
陈丹青看了她一眼:“与虎谋皮的事情,我才不干。签这么一份卖身契,以后的身家性命都捏在别人手里了,又能得到多少实惠?四年的学费生活费,咱们两个人加起来才不到二百贯。娘都给咱们攒好了,干嘛问别人要?就算是眼馋白家经理人的工资,以后毕业了正正经经应聘不就好了。”
陈丹朱翻身坐起,笑着拍了一下她的后背:“还是我妹妹明白!咱们就算是穷些,也不做亏本的买卖!”
陈丹青握着她的手,顺势和她一起倒在床上:“姐,我不想爬□□了,今晚我跟你睡吧。”
她睡在高低床的上铺,每次睡觉都要爬上一段陡峭的台阶。
陈丹朱立刻将她推开:“大热天的,谁要和你睡一个床!你以为在她们白家呢,屋里有空调,一晚上都不热?”
陈丹青哀叹一声,认命地出门洗漱,换好睡衣,爬到上铺,倒头就睡。
她今天担惊受怕,着实是有些累了。
卫南平动动手指,让室温降了下来。
至少让她在睡梦里能舒服一些吧。
第二天一早,陈丹青洗漱完毕,吃了一碗陈莠煮的面,精神抖擞地骑车带着姐姐一起上学。
陈丹朱在后座抱紧她的腰,一句话都不敢说。
卫南平留在家里看诊,说有一个从城外渔村来的客人约了今天上门,可能会带点海味过来。陈丹青心里高兴,将车骑得七扭八歪,但终于还是有惊无险地抵达了知白坊里的白氏女学。
她骑车虽然比较惊险,但正经带着姐姐上学的时候,从来没有摔倒过。
女学大门外,孟娴跨着一辆崭新的自行车翘首等待,见她俩来了,兴奋地挥手:“丹朱!丹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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