铭钧很懂得保护自己,她说话也是锋芒毕露,刺得志豪满身鳞伤,他没有回复的余地,在事实面前,他无法反驳铭钧。
“你说得对。”
志豪痛苦得抱着脑袋,手指扯着头发,好久他才抬起头来。
“铭钧,我们不说那些好吗?你的话很刻薄,但是都是正确的,现在,今天就当我们根本就不相识,你把我当着一个顾客好了,一个普通的顾客好吗!我们跳舞好吗!铭钧,你是知道的,大学的校园非常流行跳舞的,我也去学过。”
她把头靠在他的肩上,很温柔的听着。
“但我很少跳过。”志豪接着说:“因为我没有看中一个女伴。真的!其实我是一个很认真的人,我觉得我不能委屈自己,所以对于舞伴我是很挑剔的,其实也不是那些人不漂亮,只是因为我太固执……当然,那时候我心里有中意的人,可是我中意的她又不来,所以……我一直等着,等着那个人来和我一起跳舞,没有想到等到的是你。我知道你很会跳舞,跳得很好,中秋那天晚上我看过,你陪我跳舞好吗?就一曲。”
“好的。”
铭钧和他走出去,他们站在屋子的中间,舞曲响起来,志豪很快活,但是快活是凄凉的,他想不出更好的解释,那时为嘉陵练得滚瓜烂熟的舞步突然施展出来,连他自己都很吃惊,志豪觉得自己跳得非常好,铭钧轻盈得像羽毛,跟着他转,他们配合得天衣无缝,舞姿美妙极了。她的手微微的颤抖着,其他人都停了下来,看着他们表演。
可是舞曲终于是要完的。
四周又归于昏暗,志豪听到了凌乱的脚步,他恋恋不舍放开铭钧的手。
“谢谢你啊!”
志豪轻声说,她没有回答,志豪突然用力把她搂在怀里。
“你不知道,我是真的喜欢你,难道喜欢也不能吗?”
“我知道!”她一下子挣开了。“我们出去好吗?”
“夜巴黎”里外是天壤之别,因为这个小镇所有的房子都是破旧的,大街上没有别的行人,垃圾四处可见,那些无家可归的狗无精打采的走着,还有那边街角,坐着一个无家可归的乞丐,这些与刚才的繁华一点儿也不相称。
“你到底喜欢我什么?”
“我也不知道。”志豪停了一下。“我们重逢的第一眼,我就喜欢上你了。也许,也许是爱吧!爱是不需要理由的,在我的骨子里面,还有一种我说不出的激情,不顾一切的那种,以前我也喜欢过别人,但是我只是远远的站着,理智的看她,只期望她也注意我,给我靠近的机会,如果她不给我,我是不会靠近的,我害怕伤害她。我还担心自己,我害怕自己不能给她幸福,对你我却不一样,我不管一切后果,我只想得到你,为了你,我就要发疯了,如果说我不喜欢你,你总得给我解释啊!”
铭钧没有给他解释,她没有必要也给不出什么解释,她只是默默的走着,风吹起她的长发,飘飘的……
“好了!不说那些了,太高深的东西我可是不懂哈!其实有些东西连你自己都不知道,你为什么不搞清楚?你这么急着来找我,究竟是为了什么?我一点都不稀罕那些连自己都不明白的东西,还有我们根本就不是一条线上的人,我也承受不起你的爱。”
铭钧刚好比他矮一个头,她抬着头望着他,望着他的眼睛说。
“还有在我身边又很多人,他们都说喜欢我,我稀罕吗?其实他们看中的仅仅是我的钱!还有我虽然并不漂亮,但我还是迷人的……”
志豪无法反驳她的话,因为她说的都是实话。
“你看中的又是什么呢!”
“请你相信我。”志豪急忙说:“我不是看中你的钱,我也不知道你是不是很有钱,反正我是不会让你失望的,相信我吧!”
“我相信,但是又有什么用。”
铭钧终于不再看他了。
“难道你有了值得你牵挂的人。”志豪打断她的话。“告诉我。”
“我不知道。但是我是孤独的,永远是那么的孤独,志豪,我只想对你说,对生活不要刻意追求,不要在意我,不要牵挂我……生活给你够多的了,你为什么不好好珍惜,要知道,有些事情错了可以去后悔,有些事情却不能,永远是错,你干吗还要去追求一种不可能的虚无。真的!我很好的,你走吧!”
铭钧在一颗树下站住,默默的看了他一眼“你走吧,以后别来找我,这样对你来说是有益无害的。”
志豪无可奈何的笑了笑,然后又无可奈何的看着她走了。
在风中,在夜里,他茫然,一切都不是自己想象的,自己又该到哪里去呢?自己已经掉进一张网了,只有在网中挣扎,到处碰壁,总有一天自己会挣扎不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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