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峰瞅了一眼朱明雨那张煞白的脸,扶了扶眼镜笑着问:
“吓成这样?后面的那位凶死的?
我点了点头。
正在这时老胡头跟了出来,让我们在一个登记本上签字,随后我们便离开了。
朱明雨显然还沉寂刚才的余悸里,但是从他表现出来的状态上,他显然要比富贵,和狗头要强的多,最起码人家敢碰遗体,这对于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年轻人来说,已经很不容易。
朱明雨不过来们馆里一个多月,适应周期比富贵和狗头要短的多,这小子性格有些内向,平时话很少,但是干活挺实在。
现在的年轻人,能主动到殡仪馆上班的人,除了在学校里学的是殡葬专业,像朱明雨这样的学电脑编程的,还真不多见。
而且我听说,朱明雨是单亲家庭张大的孩子。
父亲死的早,母亲寒心郁郁帮他抚养成人,又供养他上了大学。挺不容易的。朱明雨那小子贿赂贿赂我们组的那条烟,我们几个一人分了一包,但是他给我的那包烟,我一根也没有抽,又还给了他。
有时候我真搞不懂现在的年轻人,既然上过大学,又是学计算机编程的,随便在哪科技公司,研究个手游,工资都是上万。
真搞不懂他为什么要来殡仪馆干临时工。
从他的穿着上看,便能看的出这小子家境不好。
整天穿着一套高仿阿迪运动装,和一双脏兮兮的板鞋。
在殡车刚出医院,朱明雨冷不丁的问我说:
“你们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吗?
玉田瞅了他一眼说:“呵呵,怎么你们新来的,都喜欢问这句话。
是不是外界的谣言听多了,认为我们殡仪馆经常闹鬼?
朱明雨捋了捋额头上的短发说:“我就是好奇,想验证一下。
田峰用手扇了扇我吐出的烟雾说:“我在殡仪馆干了也有几年,听传言的故事倒是很多,但是从来没有见过。
你小子甭怕,以后习惯就好了,我们殡仪馆的人身上有一股子气,知道那是什么气味吗?
狗天生害怕屠夫,知道为什么吗?因为屠夫身上有血腥味。我们殡仪馆的人也是一样,我们干的就是焚化尸体的工作,身上也带着那种气味。比道士什么法术,符咒厉害多了。呵呵!
我以前刚进馆的时候,也跟你一样,怕的要死,慢慢习惯就好。
屠夫第一次杀生,心里也紧张。
凡是有个过程。小朱,我听说你母亲是公交公司的,你咋不进公交公司,干嘛要来殡仪馆上班啊?
朱明雨点燃一根烟,表情凝重的望着窗外说:
“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我妈是开公交车的,一年到头累的一身病,腰间盘突出,颈椎病,早上四五点起床,一天工作十几个小时。一个月就那几千块钱,太辛苦。
现在大学生毕业的,大把大把的找不到工作。我这人性格执拗,有时候想法也和别人不同。我来殡仪馆其实说真心话,就是想见那东西。
朱明雨说完,田峰大笑了起来。
田峰的笑视乎让朱明雨误会了。
朱明雨接着说:“我见过那东西,在我上大学的时候,所有我一直想搞明白,世界上到底有没有鬼魂的存在。
朱明雨此话一出,我来了兴趣便问:“你见过那东西,那东西张什么样子?
朱明雨问我要了一根烟,他显然不会吸烟,刚点燃只不过提了两口就开始干咳。
朱明雨随手把香烟扔出窗外,那随风而飞的火星,在空中稀稀拉拉的远去,他一脸惆怅的说:
“那是我刚上大一的下学期,我们六泉经贸学院坐落在郊区。
校区挺大,环境也不错。
我们八个同学住在一个寝室,有一个睡我下铺的一个同学说,以前听说这经贸学院闹过鬼,而且还说的有鼻子有眼。
我们男人嘛,夜里无聊除了聊女孩,就是说一些鬼故事吓自己,俗称寝室夜话。
我那同学是六泉本地人,他说,我们六泉经贸学院现在这地,是新校区,以前是块坟地。
还说当时规划建校区的时候,说什么学生人多能镇住阴气什么之类的,当时我们听他说的那些鬼故事,无非就是一些网上流传的校园鬼故事。当时大家不过是一笑了之。
后来有一次如果不是亲眼说见,我压根就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魂的存在。
大一下半学期,我们新来的学生,对学校周边也熟悉了,不像刚入学,大学天天猫在寝室没地方去。
从大一下半学期后,我们寝室的同学夜里经常跑出去夜网,虽然他们带的都有笔记本电脑,但是那经贸学院每天晚上十一点准时熄灯,断网。
那时候我们经常去学校门口的网吧包夜玩游戏。
我记得有一天夜里,我们同学五个去翻墙出去包夜。
那天下午我在学校的操场上踢球闪着汗了,夜里在网吧里我头晕的跟爆炸了似的难受。
凌晨三点多的时候,我实在撑不住了,就一个人提前回来学校。
我们大一新生的寝室,在学校操场的西侧一栋刚盖的新楼。
我们经常翻新楼的后面的热水房的一个死角出学校。
那天夜里我顺着学校围墙原路返回,在经过操场的时候,我看见一个黑影站在楼道口。
我当时还以为是楼下的管理员老张夜里发神经呢?是起夜尿尿。
我就猫在拐角等着他进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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