虬髯客答应帮李元婴拔掉纥干承基这个安全隐患,对于李元婴来说当然是个意外之喜。不过虬髯客并不认识纥干承基,所以李元婴便在院子里凭着记忆画了一幅纥干承基的肖像图,虽然纥干承基出现在长安城,肯定会有所伪装,但这幅肖像图总归是有些用处的。
这时继续看着医书的虬髯客突然说道:“殿下,院子外面好像有两个人靠近过来了!”
“呃?”李元婴一怔,停笔回头望去,果然看到萧钥和宋孝杰正好走到小院门口。
“殿下!卑职回来了!”可能是因为一路上紧赶慢赶,萧钥和宋孝杰两人这会儿看起来都有些狼狈。
“快进来吧,不必多礼!”李元婴马上就把毛笔搁至一边,问道:“萧卿,孝杰追上你的时候,你应该还没有把纥干承基的事情告诉卢承庆吧!”
“回殿下,宋校尉正好是在雍州别驾衙门追上卑职的,听了宋校尉的传令后,卑职便和宋校尉一起回来了!”说到这,萧钥犹豫了一下,还是不解道,“不过钥有些想不明白,殿下怎么又改变主意了?纥干承基狡诈如狐,这长安城两县一百零八坊,要想再发现他只怕也不容易,如果有卢长史和苏将军的帮忙,岂不更好吗?”由于卢承庆是不久前才迁任雍州别驾,所以说到卢承庆的时候,萧钥还没有习惯改口,依旧以“长史”称之。
“纥干承基!”宋孝杰脸色顿变,两只眼珠子能冒出火光来,咬牙切齿道:“殿下,您刚才所说的那件事情就是指纥干承基这个贼子吗?”也难怪宋孝杰如此失态,毕竟他最要好的朋友宁飞就是死在纥干承基的毒箭之下,现在却突然听到了这个熟悉的名字!
“不错!”李元婴颔首道:“今早某和萧卿在从汉王李元昌的府第回来的路上,偶然发现一个很像纥干承基的背影一闪而过。孝杰也知道,当初在沅陵县城,纥干承基就是在我们面前眼睁睁地让他逃走,这个背影早就烙印在了某的脑海中,所以某能肯定,今早看到的那个人,绝对就是纥干承基!”
“既然发现了纥干承基的踪迹,那殿下为何还要让卑职把萧将军给叫回来呢!难道殿下不想把那个贼子捉拿归案,为宁飞兄弟报仇吗?”宋孝杰顿时就有些不满,心里也暗悔,早知道滕王殿下所说的“那件事情”指的是发现了纥干承基的踪迹,那他肯定不会把萧钥给追回来。
萧钥立马叱道。虽然萧钥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听到宋孝杰胆敢质问滕王殿下,立马怒斥道:“宋校尉,尔岂敢对殿下无礼!”相比宋孝杰关心则乱,萧钥心里就清楚多了,滕王殿下肯定另有深意,即使不为那个宁飞报仇,这行刺之恨,又岂是能够轻易放下的。
“啊!卑职失态,殿下责罚!”萧钥这一喝,宋孝杰也想起来,他刚才斥责的人可是滕王殿下……不过虽然嘴上请罪了,心里面还是没服气!
李元婴也不以为意,微笑道:“孝杰也是报仇心切,何罪之有,不必如此,不必如此!不过孝杰也不要担心,先不说昔日在辰州,某就在宁飞兄弟墓碑前立誓,定要让那些魑魅魍魉伏诛,如今李祐已然伏法,某又岂有放过纥干承基的道理!而且,单单这行刺之恨,孝杰以为某会轻易忘却?”
“卑职惭愧!”被李元婴这么一说,宋孝杰脸色也涨得通红,他刚才确实是太毛躁了,幸亏眼前是滕王殿下,海纳百川,平易近民,不会在意!
李元婴重新提起画笔,一面将这幅肖像图补全,一面说道:“萧卿,你还记得今早我们是在什么地方看见纥干承基的吗?”
“不就是刚刚出……”萧钥话刚出口,心里猛地一颤,骇然道:“殿……殿下!您不会是怀疑这个纥干承基和汉王有所勾结吧?”
“汉王?”宋孝杰也露出惊色,这纥干承基不是齐王李祐的人吗?怎么又牵出一个汉王来了!
“纥干承基销声匿迹多时,却在诸王进京之时出现在长安城中,而且就是出现在李元昌的门前,不可不防啊!这个纥干承基,虽说原来是一个游侠,但是在北地却没有什么好名声,既然他能够甘为刺客,依附李祐,那李祐已亡,他改换门庭,重新依附李元昌也是可能的!”
萧钥眉头紧蹙,担忧道:“若果真如此,汉王李元昌也像当初李祐那样蓄养刺客,莫非此人也有反意?”
李元婴摆摆手道:“萧卿,这可就不是你我能管的事情了!某刚才之所以让孝杰将你追回,就是为了避免让李元昌知道某已经发现了纥干承基的行踪,到时候纥干承基失踪,李元昌也不会怀疑到我们滕王府的身上!”
“殿下,您是准备暗地里除去纥干承基吗?”宋孝杰激动地问道。
而萧钥却迟疑道:“殿下,长安城这么大,如果仅凭我们滕王府,恐怕力有不逮啊!”
不过宋孝杰可没理会萧钥,接着请缨道:“殿下!就让卑职去找那个贼子吧!只要纥干承基还在长安城,卑职挖地三尺也要将其揪出来,碎尸万段方泄心头之恨!”
宋孝杰的心情李元婴也可以理解,毕竟他和宁飞乃是金兰之交,不过李元婴却摇摇头道:“要找纥干承基应该不难,如果他真如我们所猜测的那样依附于李元昌,那他即使没有和李元昌住在一起,也肯定会有与李元昌见面的时候,所以只要盯紧了李元昌,应该就能找到纥干承基!不过李元昌虽然不在藩地,但身边护卫也还是不少,虽说孝杰亦武艺超群,但是盯梢李元昌,只怕不易!而且纥干承基游侠出身,其武艺也不在孝杰之下,即使孝杰能够拿下纥干承基,也无法做到悄无声息!须知道,在这长安城里,又是千秋节将至,还是不要弄出太大的动静为好!”
宋孝杰愣了愣,虽然他承认李元婴说得有理,但是现在薛仁贵已经去了高昌,滕王府里还能找得到这样的人吗?萧钥也露出同样的神色。
李元婴当然也看出了他们心里所想,指了指旁边的虬髯客,微笑道:“至于人选,某已经请动了避尘道长!”
宋孝杰顿时大喜,虽然他并不知道虬髯客当年的身份,但当初项王祠前虬髯客大显身手之时,他也在其中,而且,滕王府中,谁不知道这个杂毛老道是薛仁贵的师伯祖(当然,谁也不知道薛仁贵的这个师伯祖是从苏定方这一系算过来的,还道是薛仁贵武艺师父那一系的。)有他出马,对付区区一个纥干承基,自然是手到擒来。
虬髯客捋了捋胡子,微笑道:“滕王殿下,就让宋孝杰跟着贫道吧,某也看出他和纥干承基仇深似海!即使盯梢李元昌,要找出纥干承基亦非易事,有他在贫道身边,贫道也能方便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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