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的清晨,寒风凛冽,即使往日马来车往,络绎不绝的灞桥驿在这时刻也显得冷冷清清的,不过今天的灞桥驿上,却来了三个重量级的人物,手里各牵着一匹健马,正遥望着潼关的方向,翘首以盼着。
“来了!来了!卢别驾、梁郡公,滕王殿下的车队距离灞桥驿只有三里了!”几年了,依旧还当着灞桥驿长的杜南在和飞马而来的驿卒耳语几声后,马上就跑到这三人面前表功来了。
这三个重量级人物分别是梁郡公李孝逸、滕王府长史卢承庆以及滕王府帐内府典军萧钥,昨日得到李元婴先遣回京的亲事汇报,知道李元婴今天就能回京,又恰逢十日一次的旬假,这三人也就结伴到灞桥来迎接李元婴了。
萧钥大喜,立刻就翻身上马,拱手道:“梁郡公、卢长史!萧钥失礼,先走一步前去迎接殿下了!”
“萧将军且慢,某与你同去!”李孝逸也跟着跃上马背。
卢承庆哑然失笑:“既然梁郡公和萧将军一同前往,那承庆岂敢独留此处!同去,同去!”转而对还在满脸堆笑的杜南丢了一声,“有劳杜驿长了,卢某告辞!”
“不敢,不敢!”杜南顿时就有一种透心般地舒服,赶忙低首还礼,不过等到他再度抬起头来,三骑早就绝尘而去了。
※※※※
武照卷起马车上的幔帘,向薛仁贵询问了一下,得知车队已经走过了距离长安城最近的新丰县城后,不禁感慨道:“终于要回到京师了!算起来儿也已经有一年多没有见过母亲了!殿下……殿下!”
“啊?啊!”马上就要抵达京师了,李元婴正在考虑独孤延寿的问题,乍一听到武照的叫唤,差点就在马车上跳了起来,卷帘朝外面看了看,车队依旧还在野外的官道上行进,并没有抵达长安城,关切道:“照娘,你怎么了?”
武照也被李元婴的突然反应给吓了一跳,白了他一眼道:“殿下,您刚才在想什么想这么入神呢?”
“还能有什么事!”李元婴苦笑道,“能让某这么伤脑筋的,当然就是关于要不要荐举独孤表兄那件事啰!虽然王师还没有从苏州回来,但是某既然先行回京了,肯定也要第一时间地进宫面圣,可是独孤表兄这件事情,某还是不好决断啊!”
关于要不要向李世民荐举独孤延寿,李元婴也早已寻求过武照的意见,不过李元婴尚且两难,她自然也提不出什么建设性的意见来。只要没有什么事情耽搁,按照行程,李元婴今天肯定要去见见李世民,独孤延寿的事情虽然为难,但也必须要在进长安城之前定下来了,所以自从今早起床后,李元婴就一直在苦恼着。
“殿下还没有下定决心吗?”武照有些意外,还在海州的时候,李元婴就跟她说起过这件事,不过她也没有想到这都多少天过去了,李元婴心里面还在犹豫。
如青葱般的玉手有节奏地轻轻敲打着她那圆润的下颌,蹙眉道:“殿下,您心里面应该是倾向于向皇兄荐举独孤表兄,是吧?”
李元婴顿时就没好气地瞪了武照一眼,这不废话吗?如果不是心里想着把独孤延寿调进京师,也给李泰那小子上一上眼药,他现在又何必如此为难!
武照也清楚她刚才这个问题好像有点儿傻,不好意思地笑笑,接着迟疑道:“上回殿下跟儿说过以后,这些日子以来,在回京的路上,儿也曾有过考虑。本来以为殿下已经下定了决心,所以不曾提起,没想殿下现在还犹豫着。”
“哦?说说看!”李元婴顿时就精神起来。
“殿下应该记得春秋时期晋国大夫祁黄羊吧?”
“祁黄羊?”李元婴微微一怔,立刻就把大脑开动了起来,“照娘是说‘内举不避亲,外举不避仇’的那个祁奚吧!”李元婴不禁抹了把冷汗,幸亏他在弘文馆里还曾读过几卷《左传》,反应也还算机敏,否则就丢死人了!
“不错!”武照颔首道:“儿思来想去,殿下这次荐举独孤表兄,就可以仿照祁黄羊这个例子!皇兄钦命殿下为江南道黜陟大使,目的在于观省风俗、整饬吏治、黜陟官胥、荐举贤能,正如祁黄羊所言,‘君问可,非问臣之仇也。’‘君问可,非问臣之子也。’殿下是向皇兄荐举贤能,就算独孤表兄与独孤怀恩乃是叔侄关系又如何?至于皇兄愿不愿意接受殿下的荐举,那就全凭皇兄一念了!”
“对啊!某只是荐举贤能而已,至于其他的东西又与某何干!贞观元年,皇兄令尚书右仆射封德彝举贤,久无所举,皇兄曾有过‘君子用人如器’之言!某怎么就没想到这一层呢,真是一叶障目,不见泰山啊!”李元婴眼前一亮,不禁拍掌赞道:“照娘若为男身,诚不让诸葛武侯也!”
“殿下又取笑儿了!”看到李元婴脸上的愁云顿时消散,武照当然也是高兴得很。
嘻嘻闹闹了一会儿,李元婴突然感觉马车好像停了下来,不由一愕,以他们车队这种速度,应该不可能这么快就抵达春明门了吧?连忙卷帘问道:“仁贵兄,前面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车队怎么突然就停下了?”
宋孝杰应声道:“回禀殿下,听薛将军说,前面好像是帐内府的萧将军来迎接殿下了,薛将军现在已经到前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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