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紧邻杭州的湖州刺史,杭州发生的事情自然瞒不过独孤延寿,这些日子以来,郭文忠那副成天惶惶不安的样子,他也都看在眼里。见郭文忠匆匆忙忙地赶过来向他报信,独孤延寿心里面也不禁暗暗摇头,看来郭文忠是被滕王李元婴吓得丢掉原有的冷静了,滕王殿下离开杭州,往他们湖州而来,他身为湖州刺史,又岂会不知。
不过独孤延寿也颇为理解如今的郭文忠,在他看来王洲乡的事情郭文忠并无大错,只是时运不济,偏偏遇上了滕王李元婴黜陟江南道,又恰巧被他闻得了此事。独孤延寿将手中的毛笔搁在几案上,温煦地微笑道:“郭治中,你也不必惊慌,依某观之,滕王殿下既然没有在杭州大动干戈,那到了湖州,自然亦不会太过为难于你!”
郭文忠一怔,心里暗骂自己昏头,湖州和杭州之间只隔着一座天目山,滕王殿下驻留杭州多日,独孤使君就算再不在意,也不可能不关心,自己还傻乎乎地前来通告,徒增笑话。
因为郭文忠自从迁任湖州治中后,一直以来都是惟独孤延寿马首是瞻,从来没有,也没敢在独孤延寿眼皮底下玩什么猫腻,所以独孤延寿对他这位新佐官的印象还是很不错的。见郭文忠依旧一副懊恼的样子,独孤延寿稍微犹豫了一下,也就给了郭文忠一个不大不小的定心丸:“郭治中,自从你到任湖州治中以来,一直兢兢业业,这些某都看在眼里。郭治中放心吧,到时候若有难事,某自会为你向滕王殿下求情!呵呵,在滕王殿下面前,某独孤延寿自问还是有几分薄面的!”
听到独孤延寿打的包票,郭文忠也不由面露喜色,他刚才事情没经过大脑,匆匆赶来通风报信,为的是什么?无非就是能够博取独孤延寿的好感,从而得到独孤延寿的帮助。幸亏他自从升为湖州治中后,人生地不熟的,这些日子以来一直是夹着尾巴过活,现在看来,当初还真有先见之明。
独孤延寿,他可不仅仅只是一个普通的刺史这么简单。要知道唐高祖李渊的生母,正是北周大司马,卫国公独孤信的第四女,也就是历史上那位大悍妇——隋文帝皇后独孤伽罗的亲姐姐,唐朝建立后,被追封为元贞皇后。而独孤延寿,正是出身云中的独孤家族。
虽然武德三年,元贞皇后之侄独孤怀恩欲谋反自立,事泄伏诛,使得独孤一脉在李唐王朝中的影响力骤减,和同是外戚的窦氏、长孙氏、高氏等相比较,已经显得微不足道了。但不管怎么说,元贞皇后独孤氏毕竟是李元婴嫡亲的祖母,而独孤延寿也属于元贞皇后的孙辈,所以论起来,独孤延寿还可以算是李元婴的表兄,当然,至于李元婴认不认同,那就是不得而知了。
独孤延寿的背景,郭文忠心里当然清楚,心说若独孤延寿真能为他尽心尽力,那想来滕王殿下应该不至于驳了独孤延寿的面子。只是郭文忠见独孤延寿好像没有准备出城迎接滕王的打算,不由迟疑道:“独孤使君,难道我们不准备前去迎接滕王殿下吗?”心里面也不住腹诽,虽然你独孤延寿算得上是滕王殿下的表兄,晋王殿下的表叔,但是身份却是天差地别,在那两位殿下面前,你还摆什么长辈的架子?滕王殿下岂是能怠慢的,就连江夏王他老人家亦不敢轻慢了滕王殿下!
“莫急,郭治中稍安勿躁!”独孤延寿自信满满地说道:“算着时日,现在滕王殿下应该还没有到武康县,等到他们抵达乌程县,你我再五里相迎也不迟!”
“这妥当吗?”郭文忠皱眉道:“若是滕王殿下和晋王殿下在武康县出了什么岔子,那该如何是好?”
“岔子?”独孤延寿轻笑道:“难道郭治中对某治下的湖州三县,连这点信心都没有吗?”
“啊……卑官不敢!”郭文忠脸色顿时一白,看来这些天来脑子里确实是一直在犯迷糊,刚才那句话不是纯粹在找不自在吗?
“好了,郭治中放心地下去吧!出了什么事情,有某这个湖州刺史扛着,你还担着什么心!再者说,若是真有事情,那就算你我都一直跟在滕王身边,那又有何用!”独孤延寿摆摆手,让郭文忠退下。
郭文忠心里更是后悔不迭,好不容易跟独孤延寿交上了心,结果自己一时嘴笨,又把他给得罪上了,不过幸亏看起来独孤延寿好像对此并没有多大在意。郭文忠也就不再这里碍眼了,朝独孤延寿拱了拱手,缓步退出房门,接着忐忑不安地等着几天后滕王李元婴抵达湖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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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不远处连绵不绝的天目山,李元婴不禁笑道:“幸好我们这次离开杭州走的还是水路,若是依了雉奴的意,恐怕这会儿工夫,雉奴也该累散架了!”
李治扁扁嘴道:“小皇叔小看人,不过是一团泥丸罢了,雉奴哪有那般娇贵!”
阎立本也忍俊不禁,摇头失笑道:“泥丸?嘿嘿,晋王殿下可不要小瞧了这座天目山,前些天立本在于潜县观省风俗的时候,也有幸登过天目山,其中滋味唯有自知啊!”阎立本朝远山遥遥一指,接着道:“殿下您看,那边就是独松岭天险,岭上建有独松关,虽然此关立本并未亲见,不过前几天登天目山的时候,立本就听当地向导提到,这独松关位于高山深涧之间,扼守杭州与湖州之间的陆路,可谓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如果晋王殿下弃舟行路,从独松关入湖州,那可就没有现在这么自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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