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安石走了,原本李元婴还想着送武照回去呢,可惜武家的马车早已停在灞桥驿站外,武照娇羞地跟李元婴以及贺兰楚石告别后,就如受惊的小兔子般钻进了马车里。
贺兰楚石见李元婴看着马车绝尘而去,一副怅然若失的模样,促狭道:“滕王殿下,昨天楚石听赵节说起,应国夫人前两天去还去找过桂阳长公主呢,现在看照娘这个样子,心里怕也是千肯万肯吧,殿下何不早点定下亲事?”
李元婴回过神来,脸上也是一红,解下系在那株歪脖子柳树上的缰绳,翻身上马,微微一笑说道:“时辰也不早了,我们也都回去吧!”
接下来的几天,李元婴也从杜荷的口中得知李承乾已经把拟好的黜陟大使名单呈上去了,但是却同石沉大海般,一点动静都没有。不过李元婴却没敢懈怠,虽然不知道李世民会不会给他开这个先例,但是在此之前李元婴也得先完成了在弘文馆的学业才行,否则一切都是免谈。
而且退一步说,即便是最终没能如愿,但能离开囹圄般的弘文馆也是好事,终于在起早贪黑了十几天后,差点都把孔颖达给累坏了,李元婴顺利地通过了褚遂良的考核。当然,李元婴心里也知道,这里面也有褚遂良放水的功劳,褚亮老爷子的话,褚遂良又岂敢不听。
走出弘文馆,李孝逸很是羡慕地看着李元婴,他可是没进弘文馆前就已经开始修习《论语》和《孝经》了,如今却还得继续在弘文馆里受苦受累。当然李孝逸也知道,他跟滕王李元婴可没有什么可比性,哀叹道:“二十二郎这么一走,弘文馆中又只剩某一个人茕茕孑立,形影相吊了!”
李治也是嘟着小嘴,重重地踢飞脚下的石子,郁闷地说道:“孝逸王叔何必悲切,还有雉奴陪着王叔呢!”
终于不用再每天天没亮就被初晴、初雪从暖烘烘的被窝里拉起来了,李元婴现在当然是神清气爽,心情异常舒畅,沾沾自喜地说道:“孝逸从兄不是也已经通三经了吗?只要岁末再通一经,来年也就不必再到弘文馆了。雉奴嘛,你还小着呢,连宫门都出不去,到弘文馆读书,你就当是来散心好了。”
李治翻个白眼说道:“小皇叔,您的年纪好像还不如雉奴吧!唉,越皇兄都已经之官好几年了,他是八郎,雉奴是九郎,可是什么时候父皇才能想起雉奴呢!”不由伸出小手跟李元婴比了比身高,顿时泄气不已。
听李治好像满口怨气的样子,李元婴禁不住笑骂道:“雉奴,你可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你那五皇兄齐王祐还千方百计地想留在京师呢,你倒是天天数着日子想要出去了!”
“齐皇兄吗?”显然李治对这个同父异母的哥哥也颇为不屑,转而问道:“对了,前几天雉奴听侍读李义府说,小皇叔在春明门前打了齐皇兄的舅舅阴弘智和他的两个护卫?”
李元婴一愕,他终于知道谣言是怎么形成的了,那天的事情传到李治的耳朵里,阴弘智倒成受害者了,冷笑道:“雉奴也应该知道如今青雀和小皇叔是势如水火,春明门是在左武候府的治下,要是青雀能找得到小皇叔的差错,恐怕早就上奏疏弹劾小皇叔了。”
阴弘智的事情李孝逸也听薛仁贵说过,这时也驻足提醒道:“二十二郎,齐王祐可不是善茬,虽然是阴弘智咎由自取,但这个谣言传出来,势必会让李祐失了面子,二十二郎不可不防!”
李元婴心知这谣言很可能就是李泰的手笔,想假借李祐那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莽夫之手对付他,事已至此,李元婴除了指望李祐不会被李泰当枪使外,也就只能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摆摆手说道:“今天可是大喜的日子,就不提这事了!雉奴,不知这几天你有没有再听说黜陟大使的事情?”
李治茫然地摇头道:“这个雉奴就不知道了,父皇和母后很少在立政殿谈论政事的!”
李孝逸当然知道李元婴这十几天来起早贪黑地拼命就是为了这个黜陟大使,建议道:“二十二郎,你也是当局者迷了,既然太子所拟的名单不见动静,你何不直接去圣人那里求一个名额来,反正你也已经业成了不是。”
李元婴点点头,今天也是太过兴奋了,却把最简单的事情给忘记了,既然已经业成,也就不怕李世民用弘文馆的学业搪塞了,成就成,不成也不必整天这样惦记着。不过听到李治提及长孙皇后,李元婴心里立刻跳出一桩大事来了,这十几天来他可是被《孝经》弄得头昏脑胀的,连李泰散布谣言都没怎么去注意,武照的事情自然也没能顾得上。现在除了最后黜陟大使的名单以外,诸事已了,武照之事当然要摆上日程,正如贺兰楚石所言,这亲事最好还是早点定下。于是问道:“雉奴,不知皇嫂现在可在立政殿?”
李治颔首,但随即又摇摇头道:“母后这会儿应该在立政殿,但是母后从来不过问政务,黜陟大使这件事小皇叔去找母后,依雉奴看没什么用处的!”
李孝逸则道:“二十二郎现在就要去立政殿吗?那福临楼那边怎么办?”李元婴此番胜利脱离弘文馆的束缚,当然是要去福临楼摆上一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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