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间,四人照旧一起聚在院子里闲聊。
容筵近来大多时间都住在入云阁内,只偶尔回来一次,夜容安也是早出晚归,并不常与他们碰面。整个玉荀院看似住了六人,但其实只有他们四个。
吃过了云易烹的可口饭菜,再喝一口热茶,云初柔整个人都懒洋洋的。她突然想起白日里林子中发生的事儿:“我今日遇见那个垒泽族的应风了。”
她将遇见应风之事一一说明。
温玄听到名字一时没反应过来,他除了更美些倒也没多大变化。如今的黛色衣服更衬得他唇红齿白,真是个世上难得一见的美人儿。
“什么,他回来了?”他转头看看一旁的司壑。
司壑也是摇头:“此事我也不知。”
“竟然还有你不知道的事情?”云初柔打趣道。
司壑表面上不是那么平易近人,但内心里却是个十分好八卦的。云家兄妹总觉得天界无论什么事儿都没有他不知晓的。
他喜好收集八卦,更是喜好分享故事。托他的福,天界内,无论天上地下发生了什么,有何传闻秘辛,玉荀院众人都是第一个知晓的。
温玄:“这人也是够奇怪的,莫名其妙失踪了四年,现在突然又回来上课,是在做什么呢?”
司壑利落地起身上树:“他在做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老师们如何想。”
当年他打伤了风临堂神官,夺了令牌在玄明堂眼皮子底下溜了出去,可是把玄明堂和分临堂都得罪惨了。如今想要回来,恐怕绝非易事。
“对啊,别忘了。当年梓正那事儿用的可是他的东西。虽说他那时已经不在崇渊界了,可这么阴邪的东西,也不知他拿来用做什么。”温玄虽没有参加最终试炼,但此事与夜容安有关,当时闹得沸沸扬扬,他醒后自然也是听了不少版本。
众人都认为应风若想回来,绝不会那么简单。却不成想,第二日他们就看到应风旁若无人地坐在课堂上与众人一起上课,望见云初柔,还含笑打了招呼。
无论神族还是仙族,对此都毫无异议。
学生们对他的突然出现也只是有些吃惊罢了,缓过神后,对应风更多的感受,还是同情。
云初柔见众人反应,心中冷笑。
没错,同情。
这便是这些所谓灵族能给他们惨遭灭门的同族最多的回应。没有安慰,不会感同身受,只是聚成一小团,窃窃私语,再不时递过去两个饱含同情的眼神,便可以继续关起门来过着自己无忧的生活。外界一切都与他们无关,顶多是几句饭后闲谈。
应风昂着头,全神贯注地听课,好似这些闲言碎语与那些不胜其烦的同情目光与自己无关,但一直硬挺着微微颤抖双肩出卖了他的情绪。
他定是讨厌被人如此议论与同情吧。
课毕,应风头也不回地走出了教室。
云初柔打算与云易一同回院子里吃过饭再去藏书阁,趁此机会多读些余他们二人日后凡间生活有益的书,总归是有好处的。
临近一年一度的援衣假,所到之处,学生们都十分懒散。除去那些如云家兄妹一般紧张筹备登阁的学子,其他人只要应付过卓考,确保不会被打回低级阁即可。
崇渊界的公假只有每年的一个月援衣假。虽说是“援衣”,但崇渊界其实并无四季之分,只不过是让学生们归家休养,并非真的换取新衣裳。这个假期也是为了让操劳了一年的老师们好好休息休息。
当然今年的援衣假格外不同。
诞孕了令夙仙圣的圣泉,也就是令夙仙圣最后化为浣灵川的地方。这泉眼自令夙仙圣取所有泉水化为浣灵川后便日渐枯竭,隔上万年才会流出一滴圣泉。
每逢此时,仙、神、冥三界都会于浣灵川的源头举办盛大的仪式,纪念令夙仙圣。而今年就恰好赶上了圣泉的流出。
云初柔现已知晓,当年令夙仙圣将余下的圣泉水分给了神界与仙界各三滴。神界天君用其创造了万千凡世,仙界的那三滴还未听闻被用在了哪里。
虽说万年便有一滴新的圣泉,但令夙仙圣当时已近油枯灯竭。她特意叮嘱,所有新的泉水必须注入浣灵川中,以维持浣灵川的正常流动。
一万年一次的圣泉庆典就在一百二十六天之后。因此,今年的援衣假也多放了十天假期。让学生们在家庆祝,而老师们也可以借此机会全心全意筹备庆典。
只可惜,云初柔与云易那时,应当已经回凡界了。
每年的援衣假,云家二人都是在崇渊界度过的。虽然早就学会了驾云,但他们不被允许在天界四处闲逛。
二人为了少惹非议,四年来从未踏出过崇渊界一步。援衣假期间,所有院落人去楼空,整个崇渊界除去值守的神官与仙官,就剩下他们二人,他们倒也乐在其中。
不过,云初柔听到周围人都在讨论祭典,也生出了几分向往。
她很想去浣灵川边看看令夙仙圣的模样,是否如小时候家里供养的灵像一般模样,也想看看,浣灵川是如何的景色。
四年过去,她已经不再是当年畏惧浣灵川,惧怕且悔恨的无助小女孩。
时日渐久,年岁渐大。那儿对她来说,渐渐变成了安心之所在。这也是她常常流连于林中空地的原因。
她的家人就安睡在那里。她想尽可能地靠近他们,轻声诉说多年来对他们的思念与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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