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家兄妹出了厅堂后,依旧被风临堂的神侍带回了客院中。
神侍向二人解释,明日一早会带他们参加新学生的入学仪式,之后才会统一分校舍。在此之前,还需他们在这里暂住一晚。
二人草草应下,送走了神侍。
云初柔依旧觉得胸闷难受,喉头腥甜,而云易也不觉轻松。
原本以为顺利通过了入学试炼,他们会轻松愉悦起来。可二人想到自己在那最后一条路上的遭遇,突然觉得十分沉重。一时之间,谁也不知该说些什么。便都只坐在院中的台阶上,默默无言。
就在这时,勉音推门走了进来,朗笑着说:“恭喜二位,我听闻你们竟然通过了入学试炼,真是可喜可贺呀!”
他们连忙站起来,向勉音行礼。
勉音拍拍云易的肩膀,又非常肯定地看了看云初柔,非常熟络:“我就知道你们一定可以的。”
云家兄妹连日来多是受到这些神仙的冷脸,突然遇到一个神官对他们没什么架子,他们自然也愿与勉音交流。可即便如此,他们对勉音的自来熟也有些手足无措。
勉音不愧是风临堂的交际好手,也自然看出了他们的窘迫。
“说来惭愧,此前我一直待在天界也从未见过人族,只是道听途说便带了些对人族的偏见。但通过这两日的接触,我发现人族好像与我们也没什么太大的差别。你们两个小娃娃年纪轻轻就遭遇这等祸事也是令人心疼。”
云易没想到勉音竟然会大大咧咧直接说出来,第一反应便是看向云初柔。
而云初柔听到勉音的话,一方面感谢他对自己的态度,另一方面却是想到了试炼中的遭遇,面色一白。
云易察觉到了云初柔些微的失态,以为她想起了伤心事,有些不悦的看着勉音。
勉音却还没察觉到有何不妥。
这倒也怪不得勉音。对于灵族来说,虽然人族寿命短,可人族却可以凭借魂灵珠不断转生。因而对灵族来说人族消失的只是皮囊,几瞬轮转,这些人族便可重生。因此,他们认为人族的死亡只是暂时的,无甚可惜之处。
而灵族则没有重生转世之说,死则意味着还灵于天地之间,灰飞烟灭。
勉音继续说着:“以后二位在崇渊界若有什么不懂得,可以随时来找我。我虽然只是个小神官,但朋友还是很多的。”
说到此处,突然一拍脑门:“差点忘了正事!”
他掏出一个翠色小瓶,交给云易:“方才遇到太子殿下。他说二位虽然有阵法护体,但恐怕多少还是受了内伤,便让我去取了这治内伤的药。内服,一人一颗,不出两个时辰便会觉得轻松很多。”
云初柔看着云易手里的药,不知该作何感受。
这个神族太子,看起来风光霁月,行事滴水不漏,总是能照顾到所有人。可她总是觉得,他给人的感觉是一种无法言说的不协调,像是鲜花包裹下的无尽深渊,看似花团锦簇,灿烂无双,可当你靠近,便会察觉到其中的无尽凛冽,如数九寒风,让人不寒而栗。
“明日一早,便会有人带二位前去仪式现场。”勉音微微拱手,“新生入学事项繁杂,明日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二位早些休息吧。”
云初柔等勉音走后拿过瓶子倒出两粒药丸,没有丝毫犹豫地吞了下去,云易见状也跟着吞了一颗。
云易想得和云初柔差不多,这些神仙若是想下毒早就动手了,不必今日搞这么大阵仗。
刚吃下药不久,云初柔便觉得一阵暖意温暖了身体,心口也不再闷痛,的确是舒服了许多。
可云初柔的脸色依旧不大好,试炼中的那道身影至今还在她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她重新坐回石阶上,忍不住开口:“云易哥哥,你想知道,我最后是如何通过试炼的吗?”
云易瞬间愣住,心跳加速。他想起了自己看到的场景。
如果可以选择,他无论如何都不愿意再想起起那场面。
“云儿,你若不想回想便不用说了。”
云初柔苦笑着继续说道:“我看见了一个行将就木的老妪,她告诉我,她便是我们的仇人,是云家灭门之事的操控者。”
她抬起头,复杂的看着云易:“我没有杀她。”
有过挣扎,有过困惑,有过质疑,也撕心裂肺地质问过为什么,可是那个仿若你会在街边遇到的,晒着太阳纳着鞋底,对你微笑着问好的老人,就这么用最轻描淡写的语气说着最残忍的话。
事无巨细,缓缓地向她说着爷爷和她之间的积怨已久,给她讲述着一个完全陌生的可怕的爷爷。
她大叫着不可能,也坚定地相信自己的爷爷不会如她所说。
但这个老人对当晚情况的描述让她确信,面前这个人就是她应该憎恨的对象。
她举起了手中的剑,身体里的每一滴血液都在沸腾,仿佛在叫嚣着让自己杀了她,折磨她,让她生不如死。
可是,她看见了那个老妪的家人,就站在她的身后切切地看着自己。
她愣住了。
她想起了自己的家人。她会做和这个老婆子一样的事情吗?
她煎熬着,挣扎着。
最终缓缓放下了手中的剑,她做不到。
而在她放弃的那一瞬间,那些人缓缓消失,她醒了过来。
可是现在,云初柔在痛恨自己。她为何要放弃那样好的机会,她如何对得起云家的一百多条冤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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