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手一把揪住了那把头发, 用手搓了搓, 耳边传来尖利的啸声,干脆抓住头发用力扯了下去。
头发越扯越长, 黑色的长发在陈飞鹰脚边落下, 在地上缠绕成一圈一圈,慢慢往中间收紧,他似乎全然无觉,直到那头发开始绕住他的脚踝, 陈飞鹰摸出一个打火机,火苗嗖的窜起来, 火舌舔上乱糟糟的头发, 从燃点飞快地上下窜去,很快大段大段的头发就化成了灰烬。
电梯里没什么气味, 也没有温度, 理应是橙红色的火焰幽蓝幽蓝,旺盛的火焰中融出了一张脸庞,空洞的眼腔,白惨惨的表情,变得凄厉起来,忽然扭曲。陈飞鹰没忍住, 点评说:“像《呐喊》。”
人死后化鬼, 与其说鬼, 不如说是一种介于三次元和某种异次元空间之间的物质, 无法在属于人的空间对人造成实质性伤害, 却能够利用环境对人产生心理暗示,摧毁人的精神。
只要心生恐怖就很容易迷失自我,跟着对方的节奏走。精神若是死了,那么肉体活着,也不算完全的活着。
越怕反而越容易被暗示,他收回打火机,头发已经消失的一干二净,就连从电梯天花板上滴落下的血迹形成的滩也消失不见了,就连灯光也恢复了正常,右侧原本闪烁不定的灯带也稳定下来了。
正常了吗?还是已经放弃了?
刚才的景象只不过是由光影还有声音给人制造出的暗示,他从前也遇到过不少这样的事没那么容易就被拉入幻境,只不过制造这场景的东西似乎也不准备轻易放过到口的猎物,气氛死死胶着着,叫人一刻不敢松气,果然还没过多久电梯突然剧烈的颠簸起来!震动的有六七级地震那么强烈,人就像被扔进了一个巨大的洗衣机里,不由自主地随着洗衣筒疯狂的转动!
哪怕知道是幻境,可是这“剧烈的颠簸”是直接传达到大脑中的,让人生理上起了排斥性,他身体紧绷着,心知这回是遇上了个不好搞的大头。
眼前时不时晃过一片焦黑的头发,发尾端被烧得焦黑不平,仿佛想要提醒刚才陈飞鹰做了怎样冒犯的事。他哼了声,一只手直接摸下腰间系着的小刀,仿伞兵小刀依靠重力就可以出刀鞘,捏着刀柄往前一甩,收在刀鞘里的锋利刀刃将眼前的头发齐腰削断,耳边传来尖利的哭喊声!那尖啸仿佛快要刺透耳膜——
“出来——”
有一个女声在喊,却分不清声源从何而起。
根本无法保持身体稳定,陈飞鹰不得不扶住墙面稳住身体,手刚触到冰凉的墙面就感觉整个胳膊都窜过微微的电流,手臂凉麻,他想要松手,却被牢牢吸附在上,被扯住不让动弹。
手和墙壁接触的那块忽然迅速的溶解,慢慢溶出了一个大洞,忽然从洞里伸出了一只苍白的手,握住了他的手,并开始一点点将他往外扯,似乎要强行将他将近一百九十公分的个头从这个半米见方的洞里拽出来似的。
除了这只手,洞之外的地方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清楚。
“出来——”那声音再次叫道。
陈飞鹰抬手干脆利落地举起刀,猛的往自己腰腹部插去!刀尖猛的扎入皮肉里却没有血流出来。
“啊啊啊啊——”
背后传出一声惨叫,环绕在腰间的手迅速后缩,背后冰冷的感觉也逐渐散去,电梯上的溶洞变大,那只手把他拉了出去。
“你是蠢货吗?”那只手的主人站在他面前,毫不留情地一拳头砸上了他的脸,怒道:“大半夜吃饱了撑着来这里散步叫我干嘛?”
陈飞鹰睁开眼,猝不及防挨了这下。
这拳头砸的够重,刚好把他从已经幻灭崩塌的幻境中摘出来。眼前的女人裹在一袭黑袍之中,脸上挂满了阴郁,袖在袍里的手随时都可能再挥起来给他一巴掌。
他下意识摸上脸,刚才电梯里那女鬼可温柔多了。
徐黎灵一只手握着手机,上面的圆盘时钟时针指向三点二十分,离刚才上来到现在已经过了快四十分钟:“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
半夜把人吵醒的意思。
“对不起。”他很果断的道歉道:“以及谢谢。”
随之定了定神,仔细打量发现自己站在电梯外,仍然是十六层,差条件的灯光,以及满墙的报纸贴小广告,安安静静的没有一个人,偶尔有走廊尽头处传来的穿堂风凉飕飕的带点冷意来。
徐黎灵把衣服裹得更紧,冷声道:“你一个人能解决的事,干嘛非得来烦我?”
陈飞鹰见她整个人身着一袭黑,觉得有些奇怪又新鲜,经常穿黑或者习惯性选择宽袍广袖把自己整个包裹住的人大多都缺乏安全感。
“有些事情只能麻烦你,一事不烦二主,而且如果我死了。”
他顿了顿,继续道:“你当初说过,我这条命在你没动手之前要留着。”
徐黎灵:“你这还是在为我考虑了?”
“嗯。感动了吗?”
“滚。”
但最后她也没走,大概是因为骨子里中国人的通病“来都来了”,就这么走了感觉事情收尾没干净似的,冷着脸在十六层转了一圈,整个楼是公寓层,就有一条大直廊,通着东西,尽头处有扇大窗户,两边则是住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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