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奖了。”那边声音依旧淡淡：“我只是在对你阐述警察的科学性而已。”
“耍我很有意思吗？”
陈飞鹰还是不疾不徐的语气：“故事是假的，但镜子是真的，闫博在镜子里看到了什么谁也不清楚，不过我想，他大概是看到张晓佳了。”
虽然对他很不满，徐黎灵倒是没开口反驳，闻着烟气，神情有些舒缓放松，难得的开口说了几句。
关于镜子。
镜子这个东西在恐怖故事里出现的频率向来不低，大部分时候还是主角。
把她捡回村落的蔡婆婆曾经告诉过她，镜子这个东西虽然算是日常生活用品，可是在阴阳玄术里经常会被用来作为灵媒。
最早有八卦镜，到后来又延伸出了水镜。
镜能照人，早在旧唐书里唐太宗就有“以铜为镜，可以正衣冠”之说，人是万物之长，万物之灵，说出来的话有言灵，而龙椅上的皇帝更是金口玉言，此话一出，铜镜更是比一般的镜子力量更大。
镜子若用得不得当，也是有那么几分邪乎的。
闭上眼睛，徐黎灵甚至能想象出当时的画面，她笑了声，有些愉悦的给陈飞鹰描述画面，闫博进了浴室，打算洗脸或者做其他什么事，这个时候他抬起头，说不定看到了一张血淋淋的脸，又或者是看见他自己，背着身子站在镜子里，……
陈飞鹰握着手机，面无表情地听女人在那边兴高采烈绘声绘色地讲恐怖故事，又觉得，对方在这种事上，总有一种异常的兴奋。
美国的犯罪心理学曾经描述过这样的心理，对这种行为也有个很通俗易懂的名称。
变态。
他对这个女人完全不了解，但每每发生什么事情，总会有她插一脚，因此不得不重视，打电话不只是为暂时结盟，也是为了试探，与其去找完全不清楚底细的玄术师，徐黎灵反倒成了最好的选择。
徐黎灵的声音其实很好听，只是不能仔细听说的内容，否则就会觉得毛骨悚然，说到最后，她似乎喝了口水润嗓子，然后又对他说：“张晓佳已经回来了。”
张晓佳已经回来了，就代表放弃了复仇。
陈飞鹰却觉得事情大概没这么简单：“她放弃了对其他人复仇么？”
徐黎灵差点失笑了，她觉得对方只是长了副聪明样子，脑子却好像不太好使，不过与其说蠢，倒不如说是天真。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我想你也听过这句话。”
做错了事情的人，终究要为自己的错付出代价，怕是无知犯下的罪恶。
可是就连徐黎灵也没料到的是，只要能活下去，陈飞鹰其实并不太在乎那些人会怎样，一个人的同情心再多也有限，只能为该同情的人同情。
结束通话之后，徐黎灵很快就收到了对方发过来的名单，还有上面附注的消息，非常详细，不仅有照片，还有社会关系调查的结果。
她随手翻了几个，轻轻地掩住嘴，坚定不移地确定陈飞鹰绝对有故意恶心她的打算。
照片里的人一个个死状都实在太惨，哪怕明面上是各种各样情理中的死亡，要么车祸，要么游泳溺水身亡……但身上却不同程度的出现了腐烂，长疮，冒血泡之类的情况。
—朱宝英，男，四十二岁，死于车祸，死时浑身长出斑疮，尸检时发现背部有一片蝴蝶状印记，深黑色。家中双职工，均无外债，妻子疑有出轨倾向……
—刘倩倩，女，二十六岁……
—苏明涛，男，十九岁……
然后又看到信息表第二页，上面是好几个疑似有中蛊可能的人，也不知道是用了什么手段查出来的。
第一个人，就让她顿住了手。
—苏叶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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