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一生只要能做好一件事就不容易。
她这一生说好是要一直陪着母亲,弥补上一世对母亲的亏欠,那就应该一直走下去,不要变化,不要后悔。
她这一生,原本就是打算如此。
傅静之说:“母亲,我想的很明白……”
可是话音没落,傅谭氏甩开她的手,大声斥说:“滚!现在就给我滚出去!”
傅静之看着自己母亲的背影,傅谭氏也不看她,只给她看见一个后背。
韩妈过来劝:“好好说怎么就吵起来了,好好说啊。”
傅谭氏斥说:“你可是也要跟她走?你要跟她走我不拦着!”
韩妈于是也不敢再出声,欲言又止,犹豫的看向傅静之。
傅静之还想再说,那边傅谭氏开口:“我不想再听你讲,今日要么你走,要么我走!总归是不可能在一处了。你跟小丁回去,这建城港风景不差,我们就只在这里一个月,多一天也不会多!”
这就已经是再不回头的架势。
傅静之看韩妈,韩妈也摇摇头示意不敢多说。
傅谭氏在前面说:“一个月后,你要是死在外面,你我母女缘尽于此,我自己跟韩妈寻个出路,也指望不上你,你快走吧。”
傅静之站在当场,回一句:“我不走。”
傅谭氏骤然转身过来,盯着傅静之。
傅静之执拗在当场,重复一遍:“我不走,我就在这里,我……”
傅谭氏反手过来就是一个耳光,直打在傅静之的面上,用了十足的力气:“你走与不走,哪里由得你自己做主?我要你走,你就只能走,你少在这里以为说几句话就能让我改变心意,我当日能撵你两个哥哥走,现在也能撵你这个不孝女走!”
傅静之脸上一下子红了一片,可是看着傅谭氏执拗的说:“母亲你是想我回去,想我不要后悔,可我现在已经决定……”
傅谭氏又一巴掌扇在傅静之的面上:“我没什么闲工夫想你说的这些事,你给我立刻走,我养你这样一个废物一点用都没有,你赶紧给我走!”
“母亲……”傅静之说。
傅谭氏已经恶声恶气:“我这人生平不负人,也不会在你这里坏了规矩,你心里想回去就必须走,不准停下,少给我露出那种委屈样子,令人做呕!也不要再跟我说,我也不会再听!难不成非要我在这里撞柱你才肯走?”
韩妈急忙拉了傅静之往外走,给傅静之使眼色,这边跟傅谭氏说:“消消气,都消消气,这吵些什么呢,都是为对方着想,这也要吵起来。”
傅谭氏却又说:“韩妈你带着去收拾东西,一刻也不准她再在这里。”
傅静之原地站着不肯动,韩妈拉她也不动。
傅谭氏扭头过来,傅静之执拗不动,傅谭氏却也不跟傅静之多说,转而看着韩妈:“我要韩妈你做事,你做得不好,我只能罚你。”
韩妈急忙“噗通”一声跪下,傅谭氏手里拿过一边的竹尺就直往韩妈身上抽过去。
韩妈疼的一缩。
傅静之过去拦,竹尺就“啪”的一声抽在她的手臂上,一下子泛起一条红印。
傅静之看傅谭氏,傅谭氏却不看她任何一眼,只说:“做不好事情的人,我想怎么罚就怎么罚!有人愿意替她挡,那就继续罚,总有挡不住的时候!”
韩妈心疼的攥着傅静之的手臂,看着上面的红印,急忙是说:“小小姐算了,不用替我拦着。”
傅谭氏那边一竹尺抽下来,专挑韩妈来打,傅静之没来得及拦,韩妈被打的又是一缩……
傅静之一把拉了韩妈起来,冲着傅谭氏:“我走!我立刻就走!你也不要罚韩妈了!我现在就走!”
傅谭氏转头到一边,冷声:“韩妈,带她去收拾东西,我待会儿要是再出门看见她,你也不必留了,跟她一起走,我绝不留着。”
韩妈听的眼泪都掉下来,深吸一口气:“好,我这就带小小姐去收拾东西,我这就去。”
韩妈拉着傅静之出去房间外面,傅静之看着韩妈身上的红印心疼,韩妈搂着傅静之掉眼泪。
韩妈是傅谭氏陪嫁时候的老佣人,傅静之小时候大多也都是韩妈带着的,傅谭氏不近人情,很多时候都是韩妈给了傅静之许多温暖。
“我母亲她疯了。”傅静之伸手去触韩妈身上的红印。
韩妈却说:“小小姐你保重,夫人不肯留下你,我们都好不容易到了这里了,都到了这了,你一个人回去,我不能跟着小小姐,我真是担惊受怕。”
傅静之想要韩妈跟她一起走,可是不现实,她这一次回去不是什么享福的平安差事,傅谭氏身边也不能不留一个贴心的人。
她昨天对着月亮,想了一夜,念了一夜,好不容易做了决断,可是一早上就被傅谭氏生生打断。
楼下的小丁听见动静上楼来,听韩妈说的话,忙问:“小小姐要回去了?回哪里?夫人同意了吗?带着谁一起?”
韩妈不顾上小丁,搂着傅静之掉眼泪说:“小小姐,韩妈我在这里等着你回来。”
小丁听着就一蹦三高:“我去收东西,你们在这里说话,我们快点还赶得及早上的船!”
说着连跑带跳的去房间里拿行李。
韩妈也要带傅静之去收拾东西,傅静之却说:“我本来也没什么要紧的,这次回去我是快去快回,不用带很多东西,我很快就能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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