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子被气的七晕八素,四下去找竹条,要傅静之伸手出来,必须重重罚她。
傅静之当时伸出手来,向着夫子:“你今日是我夫子,我是学生,你要罚我我一定不会躲,但是今日之后,我再不会来上课,因为你不配教我!”
夫子气的用藤条抽傅静之的手心。
上官睿拼力挣开身侧押着他的人,冲过去搂住傅静之转身,用自己的脊背挨了藤条。
夫子气的厉害,本来一切也是因上官睿这个下人而起,真打傅静之怕是还出问题,不如就趁势狠狠的抽起上官睿来。
上官睿紧紧护着傅静之,任由藤条打在身上,一下又一下。
最后是外公谭平赶来,喝住了夫子,开始外公谭平还以为傅静之顽劣惹了夫子生气,还跟夫子道歉,正说着明白过来怎么一回事,立刻变了脸色。
这位夫子,是十里八乡最有学识最擅八股的夫子,也是外公谭平当初费了力气求回来的大儒。
外公谭平当下怒极反而平静,只跟夫子说让夫子收拾行囊,谭家的家学容不下夫子。
夫子争辩几句,推了谭兰之出来给外公谭平看,以示自己做的处罚并无不妥。
外公谭平反手一藤条抽在谭兰之脚边的地上:“静之打的好!兰之你立刻去家祠思过,叫谭宏立刻来见我!教出这种女儿,败坏我谭家名声!”
夫子全然呆了,反应过来立刻高声叫道“谭家是疯子!”“谭家没救了!”
被谭家的佣人带了下去。
谭平过来看上官睿,问道:“小鱼儿,你伤的怎么样?我叫大夫来看你。”
上官睿抬起眼睛看谭平,却是又低头问被他护着在怀里的傅静之:“小小姐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傅静之摇头,上官睿才又看谭平:“老爷,小小姐没事。”
谭平眼底是笑,连说:“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傅静之却从上官睿怀里挣出来,十分生气:“外公你找的这是什么夫子!明日再别想我来这里,迂腐无能,不明道理!这样的夫子我不可!”
李慕南过来上上下下看傅静之,说:“若若你可还好?外公他已经斥了先生,撵先生走了,你就别生气了吧,快起来看看。”
谭平又问了几句,外面来人说谭宏已经来了,谭平去一边屋里训人。
李慕南那时候满面忧虑,连连摇头:“若若,你不要总这样莽撞,说两句好的等外公来了再跟夫子计较不迟,何必跟兰之冲突。”
傅静之十分气恼:“他们做错的人都理直气壮,我又为什么要忍?兰之就是欺负小鱼儿!”
李慕南叹气,小小年纪就有城府,跟傅静之解释,只一句就压住傅静之:“若若,你要护小鱼儿,可你看现在他伤成这样,你这是护着他还是害了他?”
傅静之本来满腔愤怒,一辩方休,都已经准备要吵起来,被李慕南这样一说,一下子反应不及,低头去看还坐在地上的上官睿。
上官睿当作满不在乎从地上爬起来,然而真是伤了,起来时候腿都一踉跄,只强作不痛。
傅静之气的厉害,可是看着上官睿身上一条条的红印子,竟也多说不出什么话来。
李慕南从来会讲道理,也知道怎么跟傅静之讲道理才能一语中的。
李慕南又说:“没事,以后若若你懂进退,多揣摩别人的心意,分清楚其中缘由就好。”
那一天还被叫做“小鱼儿”的上官睿用一种温暖的目光看傅静之,跟傅静之说:“没事,我真不痛。”
他这次不是说谎,是真的不痛。
因为看着傅静之看他的眼神,那种真正放在心上真正在乎并且自责的眼神,他感觉不到痛。
身上不过是藤条打的红痕而已,心上早就春暖花开。
何况她是来护着他,而后他去护着她,理所当然的事情。
小小的傅静之那时候跟上官睿说:“我今日觉得芸芸众生的确不是平等,人有善有恶,有亲有疏,你在我心里,我才对你感同身受,不知道这个道理对不对?”
上官睿说:“你说的一定是对,只是你为什么皱着眉?”
李慕南说:“人间有道,你一日格一物,这样年纪有这样慧根是好事,只是成长之后可能又有不同看法,都记录下来,日后再看定有收获。”
……
许多事,上官睿都觉得是人生中的珍宝,他常常回忆,想到记忆中的那张如同水蜜桃的脸孔,再看其他女子都觉得索然无味。
从前那个瘦小的男孩成了如今的模样,倒是不知道该说谭兰之什么,夸她心细如丝还是什么。
“静之打你,是你应该被打,现在看你根本没长进,当年打的太轻。”上官睿这样回一句给谭兰之,满脸不屑的笑。
当年谭宏被叫去,被狠狠责骂。
养不教父之过。
谭兰之在祠堂罚跪,跪了一天,据说回去路上连路都走不了,在家里休息了好几日,再不敢造次。
从此安生多了。
有人说傅静之被谭平宠的无法无天,李慕南总要傅静之注意一点。
傅静之倒是理所应当,反问:“他们说的难道不都是事实,又有什么好计较,不过是些酸人。”
画面回到现在。
谭兰之已经长成窈窕美人,面上带着面纱,本来是来道歉,却发现了上官睿的秘密,又被上官睿出言讥讽,整个人愤怒不已。
可是她面前的上官睿,再也不是当年那个瘦弱的还能被她打的小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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