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子晏皱着眉头拍了下桌子,怒道:“那些伺候的奴才都是死人么?难道不知道醉酒之人,最忌吹风,鲁国公当初不就是和三叔父一样?他的年纪大了,没撑多久就去了,好在三叔父年轻,要不然......”
莫启同也是气忿的很,攥着拳头说道:“可不是这个理?当晚伺候的下人,全被祖父拘了审问,偏没一个承认的,屋里的两个小厮,两个丫鬟都说是窗子关的好好的。”
“可是早晨亚安第一个进屋,就看到窗户大开,守夜的两个小厮一个丫鬟,都睡死过去了,这要不是人为,难不成还是见鬼了?让我说,还是祖父的板子打得少了,就该打死一个做警,看看剩下的还敢不说实话么?”
他说这话却是不知道内情,这几个丫鬟小厮,怕是再难见到人了,莫老侯爷做事,一向都是干净利索,不留手尾,不处理的干干净净,那才叫奇怪。
其实躺在里屋牀上的莫逸良,心里最是清楚不过,自己是着了旁人的道了,而且还是高手干的。
他当时喝多了是没错,但是并没睡的死过去,所以当有人扒开他的嘴的那一刻,他已经是醒来了的,只可惜,他的武功只是个花架子,对方却是高手中的高手,只半招就制服了他,顺当的把该给吃的东西塞进他嘴里。
现在莫三老爷躺在床上,看着像是中风,可是他的心里清楚得很,他能听到妻妾的哭声,能看见太子殿下担忧到极点的眼神,但就是不能说话,也动弹不得,就像是自己的皮囊成了囚室,牢牢的囚禁着自己的灵魂!
这种折磨让莫逸良几乎要发疯,但他再努力,喝再多的药,却只是更加的严重,没见半点好转!
与此同时,在太子东宫的书房里,一摆站着三位太医,一个个都是垂着头,站的笔直,额头的汗水滴滴答答的往下掉。
屋里静寂的,只能听到太子殿下翻动手中脉案的声音。
‘啪’的一声,太子殿下将手中不算薄的脉案,砸在案几上,他焦躁的摸着腰带上挂着的白玉佩,阴冷的问道:“到底能不能治好?给句准话!”
三位太医你瞧瞧我,我看看你,在一阵无声的眼神交流后,年纪最轻的那个躬身言道:“此乃中风,好生调理,与性命无忧,只不过......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说!再不痛快的说,信不信我这会就抄了你的家!”太子殿下猛地站了起来,大声吼道!
他脸上的神色充满了戾气,再不见一点往日的风轻云淡,君子温润。
三位太医被他一声吼的,魂都飞了,噗通,三个全跪地上了,三个人被太子殿下吓得不轻,都顾不上推卸责任了,“只是以后怕是口角歪斜、语言不利还有行走不畅。”这句话说的极为顺流,一个绊子都不带打的,一气呵成。
站着的人显然被这几个孬种气急,怒气冲天的将面前书案上的东西全都砸到地上,乒呤乓啷的动静极大,吓得几位太医半死。
还是小魏子公公偷偷使了个眼色,这几位才算是连滚带爬的出了书房。
“怎么可能?他才三十四,三十四啊!怎么就会中风了呢?小魏子,你说,是不是有人害他?或者是,我现在在做噩梦?”太子殿下突地几步走到小魏子跟前,伸出胳膊,“你掐我,使劲的掐,我看看,到底是不是在做梦?!”
小魏子哪敢掐龙肉?跪在地上,哽咽的劝道:“主子爷,您可不能乱啊,现在三爷已经倒下了,你要是出个什么岔子,他可怎么办啊?只要您还在,总能找到神医,救回三爷不是?”
“我不能乱,不能乱,我不能给那几个小崽子留空档!”太子殿下嘴里不住的嘟囔着,总算是将小魏子的苦劝给听进去了。
他在书房的一片狼藉中,兜着圈子,不停的转动,像是一只困在笼子里的斗兽!
看的跪在地上的小魏子是胆战心惊,“莫三爷啊莫三爷,您老人家可不敢出事,你要是有个好歹,我们主子爷怕是就要疯魔了!”
先不说大秦皇朝的太子殿下,是怎么着急心慌,为自家岳父寻医问药,就差发皇榜全国求医了。
这莫启超的婚期就快到了跟前了,殷子晏昨儿就让绿竹往瑞王府,递了请帖,邀请瑞王到时候大驾光临,自己这位妻弟的婚宴。
没想到今儿个一早,瑞王便使人来请,说是王府花园中春光璀璨,想请堂弟,过府作画,顺道还请了殷子瑾,一同过府散心,品尝佳肴。
殷子晏看着手中的请柬,顺手将腰间的玉佩赏了来人,笑道:“蒙堂兄邀请,弟敢不亲至?你且回王府回话,本世子与五弟,稍后便到。”
青竹亲自将人送出王府大门,墨竹飞奔去晨辉院请殷子瑾换衣裳出门做客。
绿竹小声问道:“主子,咱们这个时候去瑞王府,会不会被人猜疑?”
殷子晏揉着额角,说道:“猜疑不猜疑的,现下也管不了许多,这一趟非去不可,有些事情,也是得探听探听了。”
“总不能一点诚意都不露吧,只让你们居中传信,那如何能取信于人?要知道,我这位堂兄,可是位实干之人,并不是明王那样的稀松草包,咱们可得提起精神来,才能应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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