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和徐家说定完亲事后, 徐寡妇摆了一桌酒席, 邀请了林家和徐家两边的至亲,算是彻底将这桩婚事过了明路。
当然,在定亲的同时,徐寡妇也不忘像儿子嘱托的那样, 告诉外界两家虽然定了亲, 可碍于儿子不能早婚的命格,等到儿子及冠后才会成亲。
不管这个命格是真是假,徐寡妇都大张旗鼓地说了,旁人也不能再以这件事攻讦她,这些日子围绕着林家的流言蜚语一下子少了很多。可毕竟之前已经给人留下了恶劣的印象, 即便再三描补, 也挽救不了徐寡妇母子在旁人眼中的形象。
定完亲后,林平春就回了云山书院, 一两个月也难得回来一趟, 好在徐宝珠和林平春正式定亲, 徐宝珠也算有了名分, 她来林家的次数越发频繁了, 有她在, 徐寡妇也不觉得沉闷。
曾经定了娃娃亲的一对男女,现在女孩嫁了人,男方也定了亲事, 再也没有人将他们放在一块说事了, 只是偶尔私底下会忽然说上一嘴, 更多的还是感叹命运的无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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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江芜来说,婚后的日常依旧幸福快乐。
熬过了最开始的三天,之后的她每天都能够和爹爹见面,在有爹爹和丁婆婆疼爱的同时,她还多了四个亲人。
江芜觉得,成亲真的是一件很奇妙的事,要不是身边的人都告诉她一个女人一次只能嫁一个男人,她都想多成几次亲,再多拥有几个像凛冬哥哥那样疼她宠她的亲人。
“阿芜喜欢学字吗?”
成亲后,霍凛冬每天下午都会带着江芜回江家呆上一两个时辰,江保宗给霍凛冬上课,江芜则是在一旁描字,她的学习效率一如既往的慢,通常情况下两三天才能学会一个新字。
“喜欢。”
阿芜看着自己写的那一团团爬虫似的字满足地说道。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比起原本的江芜完成任务似的学习,她是发自内心的享受学习的过程,对于她来说,所有的东西都是新奇的,每学一个新字,每多认识一个新词,这样的体验都能够给她带来无与伦比的成就感。
她觉得,或许自己来到这个奇妙的世界就是为了学习而来的,只是她现在学的这些都是附带的赠品,她真正要学的似乎还有别的东西。
至于是什么,她想不起来了。
“哦。”
霍凛冬若有所思,掏出干净的帕子替江芜擦去脸上的墨汁。
“看!”江芜跟献宝似的拿出一张沾满了墨汁的纸,“凛冬哥哥。”
上面写着两个字,歪歪扭扭的,好几笔因为停顿的时间太长,墨汁渗化,显得格外粗实。
霍凛冬也是看了很久,才看清楚上面写的两个字是他的名字。
“凛冬哥哥好多,好难记,阿芜的名字简单,以后叫你冬冬哥哥。”
江芜嘟着嘴抱怨,一个凛字有好多好多的比划,江芜觉得,这是她学过最难学的字了,不懂为什么他要取这么复杂的名字,要是霍凛冬叫霍冬冬就好了,她只需要学一个字,就能够记下他的名字。
可心里抱怨着,江芜还是很认真地学了,这个凛字,她学了整整十一天。
“真是辛苦阿芜了。”
霍凛冬是知道阿芜学字有多慢的,直到现在她学的依旧是一些笔画少,比较好记的字,对于她来说,凛字确实是很高的难度。
霍凛冬一生中发自内心开心的时间很少。
他人生的第一个幸运是拥有一个疼爱他的生母。
他人生的第二个幸运是脱离萧家那个泥沼,遇到了和善的舅舅舅母。
他人生的第三个幸运应该就是遇到了江芜。
霍凛冬不自觉地变贪心了,他想要的更多,比起一开始只是想要将阿芜变成自己的所有物,现在的他更希望阿芜能像现在这样回应他的喜欢。
忽然间他明白了那天岳父的话,他想要得到完完整整的江芜,即便这会花上他几年,十几年甚至一辈子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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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嘘,刁家那小子过来了。”
“没想到啊,霍小秀才不是孤儿吗,这会儿家人居然找上来了,看穿着打扮,还不是一般的人家。”
“诶,不能叫他霍小秀才了,听说那家姓萧,应该叫他萧小秀才,只是奇了怪了,那样的人家还养不起一个孩子吗,当年怎么把他送到他舅舅家来了呢?”
“谁知道呢,算了,别说了,小心霍小秀才听见。”
“听见也没什么,现在那些人就在刁家呢,咱不说,他回去自己也能看见,你们说江家到底上辈子造了什么孽啊,前头给女儿定了一个忘恩负义的林家,现在刚将女儿嫁到刁家,霍凛冬的亲生父亲就派人找上来了,你看那家下人都那么气派,更何况主子呢,这样的人家,能够接受江芜这样的儿媳妇吗,我看啊,江夫子这次又给女儿选错夫婿了。”
“不能吧,婚都成了,还能休妻不成?”
“谁知道呢,大户人家做的不要脸的事情还少吗?”
霍凛冬听着断断续续传到耳朵里的对话声,心中一紧,牵着江芜的手也不由加重了力道。
“疼。”
江芜娇滴滴地抱怨,将霍凛冬从一些不怎么美好的记忆中拉扯出来。
“对不起阿芜,我弄疼你了。”
霍凛冬赶紧松开手,江芜的皮肉娇嫩,这会儿手腕上一圈显眼的红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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