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光自穿越以来,虽然有过晕眩,但好像还没有真因为离魂而晕厥过去。反正这一次的离魂极为严重,她清醒过来时,人已经到了病房里,只是却还未归体,反而像是当时偶然回归前世一样,如一抹孤魂,立在病房角落里,看着众人围住肉身,自己却是立在角落,压根没人关注,也无力有什么动作。
她忽然晕倒,这事肯定非同小可,除了许云深和许云丹以外,还有刘景羽、桂思阳也站在病房里。
她醒来时,许云深正询问桂思阳,“她老师师母还没回来吗?”
桂思阳和她也有十几日没见了,此时面色沉凝,缓缓摇头道,“还没,不过我已经联系了她的另外一名长辈。”
刘景羽神色一动,“是——于先生?你有他的号码?”
“也算是熟识。”桂思阳坦然道,“他现在应该人在北京,可以过来照看的。”
刚穿越的时候,觉得孤女无牵无挂也挺好的,现在倒觉得有点凄凉,要是于思平不在,含光都不知道他们该找谁去,这四个大男人围在她病床边上,倒让她觉得有点好笑。
桂思阳和她熟识多年,一直都算是不远不近的朋友,现在虽然也挺担心,但却并不着急。刘景羽关心内敛,神色隐含忧虑,如果是外人的话,多数从他神色上也看不出什么,大概商海中人城府都是如此,反倒是许云深最是担忧了,接连唉声叹气,至于许云丹,他连一句话都没和她说过,此时神色淡然,也没有什么虚情假意的担心。
“这位于先生是?”他还恰到好处地问了一句,“我还想着,是否要联系这个李姑娘出身的慈幼局呢。”
“这……慈幼局可能也该联系一下吧。”桂思阳犹豫了一下,道,“我继母也时常问起她来的,毕竟是这么优秀的子弟。”
刘景羽在旁对许云丹道,“思阳是桂家第十九房……”
三言两语交代了桂思阳的来历,又道,“至于这于先生……他身份别有玄机,应该是鲁国来人,这名字是个化名。”
许云丹望了许云深一眼,颔首并不说话,许云深对此根本毫不理会,弯腰看了看肉身,又唉声叹气起来,“怎么会忽然这样,她也没和我说她有什么疾病啊。”
这时正好元红进来,闻言便道,“早知道如此,便不安排她跟随大少爷奔波了,唉,也是这小姑娘不早说,倒搞成今天这样了。”
她应该是出去办庶务了,回来又带了新消息,“几项检查结果都出来了,像是没什么大毛病,医生说可能是早饭没吃,有些低血压,又轻微中暑导致的结果。”
众人面色都是一松,刘景羽便对元红道,“花了多少,你和我秘书报账。”
许云丹又看了刘景羽一眼,似乎若有所思,许云深对此毫无留意,而是摇头道,“她是我员工,一起吃饭时出事,多少算工伤吧,元红,这个走公司账单吧。”
桂思阳左右看了看,欲言又止,又露出一点微笑。仿佛做壁上观极为有趣,将三人的心思都掌握得很透彻。他是万万没想到,含光现在就站在角落里,看得比他更透彻几分。
虽然是第一次见许云丹的面,但从石旻旻身上,她也发现一个道理:凡是转世,大概和前世的性格都差不多的,顶多前世你没看到这一面,这一世显示出来了而已。石旻旻这一世在外人看来,也是娇憨可爱、略无心机,错非密友,谁知道她心里其实是这么女王的?只能说含光前世和她做姐妹的时候,还不如今世做朋友这么了解她——细想一下,前世好像更可悲了几分。
不过,前世两人嫡庶有别,而且她性格跋扈,母亲又是那样的人品。石旻旻只要不是傻的,也知道把机心深藏,但她和表哥,两人性情投合、兄妹情深,虽然长大后见面不多,但也有鱼雁往返,后来定亲、成亲,交集就更多了,含光对他的性子是极为熟悉的,她现在一眼就看出来了:表哥正在漫不经心地套着她的底细呢,而且他做这事,肯定是为了许云深。
含光就纳闷在这点了,许云深和她相处了一个月,要有什么想法,估计早就付诸行动了呀。而且他多大的人了,这么放荡不羁的艺术家性格,交个女友又怎么了?至于才有点动静就要出来把关吗?这又不是头回上花轿的黄花大闺女,一辈子栽了就是栽了。
至于许云深、刘景羽的表现,她也都尽收眼底,只是虽然和他们也比较熟悉,但却不如对表哥这般亲厚了解。含光起码是看不出许云深到底对她如何,然后刘景羽和他对彼此的心思是否都有了解。
才见表哥,她现在心里对这些事没什么兴趣,想想也就丢在脑后了,至于看热闹的桂思阳,这个也算是人之常情,她也没责怪他的意思——她现在就是在想,自己对表哥的反应怎么这么大,还有她现在不能动,是不是因为他在屋子里,所以她还在受他的排斥?
正思忖间,许云深又对许云丹说,“这里有我们三个就够了——对了,景羽你也回吧,不是大问题的话,这里应该有我和元红就够了。”
许云丹默不作声,只看了看刘景羽,刘景羽说,“我要这就回去,被德瑜知道非得骂死我不可,下午事也不多,还是留下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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