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是美味!每每食之,都要感慨这事件造物之奇——”
那陆炎天的面色涨红,似乎醉酒一般。
旁边湖中,那头鲛蛇也忽然一声大吼,似乎在宣泄着不满之意。
陆炎天顿时哑然失笑,随手一爪一抛。就将两三个初生的小孩,抛了过去。
那头鲛蛇吃相,却不如陆炎天斯文。直接一口吞下,口中磨了磨,猛地吞咽。也是现出满足之色,把那巨大身躯都潜入到了水中。
陆炎天接着,又笑着朝对面道:“无双弟,你若是喜欢,尽管享用便是。我这里还有多余,这些小儿,若再长大一些,被后天之气污浊,就再没用处——”
陆无双却是一脸的铁青,神情冷淡:“兄长此举,就不嫌过份?为一滴先天火元髓,就取一条人命。此等所为,与兽类何异?还劝兄长收手,此番事了,回归仙庭,陆无双定要上本弹劾。”
“无双弟,你这是打算对我说教?”
那陆炎天大笑出声,目里满是嘲讽之意:“至于弹劾,敢问我陆炎天,违了仙庭哪一道规条,哪一条法度。”
陆无双眉头一皱:“可你如此行事,又如何收拢这一界民心?”
陆炎天却毫不在乎的一笑:“我这苍灵界内,都按圣帝之规,只取四成之税,并不肆意掠夺。一应供奉,也都是从未少过。一应战事,也不曾违过军令提调。这一界之主,我陆炎天自问还算称职。便是圣帝他,若无罪名,也罚不得我。几位国主,其实也未尝不知晓——”
说到此处,那语气更是阴暗森冷:“你是陆家嫡脉,又怎知我这等将要沦落到陆家旁脉之人的苦处?哪怕血脉一丁点提升,也弥足惊喜!”
陆无双默然,有陆紫之事在前,他岂能不知?
焚空之血的珍贵,并不在其炎力。
而是陆家的三位至境,历代数十位圣境,刻印在血脉之中的传承印记。
得此之助,可以省却陆家之人,成百上千年的苦修。
而血脉高低,也直接决定一个族人,在族内的地位高下——
族中种种惨事,他实在见得多了。
却又不自禁的,想起了宗守。
据说此子在出生之前,其传承印记,就已经被族内几位元老与国主联手,封印了大半。只流传有圣帝,直系之血。
即便血脉再怎么纯净,也难以得到太多,除非能冲破枷锁。
出生之时,更是双脉之身,残魂之体,本该终生都无法修行。
母亲被族中幽禁,父亲则不知所终。
较之这陆无双的处境,不知艰险多少被倍。不是一样,从泥潭中爬了起来?
即便有了九尾玄狐的传承,也是靠了自己本事,自己取得。
相较于他这位关系较为‘亲近’的堂兄,反倒是那位仇敌,更让他敬佩。
摇了摇头,陆无双直接起身,直接踏出了虚空之外。
道不同不相为谋,也知晓自己,绝不可能劝动此人。更不愿在这时候,与此人闹僵,那就只好眼不见为净。
那陆炎天见状是面皮一抽,而后又恢复如常。
“那宗守之事,我陆炎天必定尽力而为。四十天内,定会给无双弟一个交代。”
陆无双的身形定了定,却不置可否,默然离去。
仅仅几步,就到了苍灵界外,一处虚妄海内。
而后便又眼望苍灵世界,陷入了深思。
才静立片刻,就又有一人,踏步而出。却正是数日之前,那位清秀文士。
看着陆无双神情,略略猜度,就已知大概。
“我闻那位炎天府主,常用此界先天火元髓,提升血脉。少主可是看不惯?”
陆无双点了点头,面露厌恶之色:“确是恶心,也拿他无可奈何。”
“无可奈何——”
那青年目光闪烁,微微一笑:“换而言之,少主是不准备去管?”
陆无双蓦然不答,这陆天炎虽是可恼,可相较宗守之事,却又可抛在一边。
要想寻到宗守下落,就必须得借用其力。
数十年征战,他虽有热血,却已燃尽。
说来也奇怪,也不知那宗守,到底是掌握着什么样的秘法。
自从入了这苍灵界,他百般寻觅,都不见其踪迹。
血脉感应之术,也全然失效。
“少主英明!此时还需忍耐为上。少主若是看不惯,日后继承圣地之位,自可抵挡妖氛。其实这等事情,我陆家之内不知有多少,良莠不齐,哪里能管得过来?”
似乎不愿在这话题上纠缠,青年凝然道:“寻人之事,他怎么说?”
“未曾提起,说是四十日内,给我一个交代。”
“四十日?”
那青年的眉头一挑,然后冷笑出声:“换而言之,仙庭那边,希望你四十日之后,才可返回?此人掌握苍灵世界,行事循规滔距。无有足够理由,还真拿他没办法。”
陆无双却微有些意外:“你不劝我放弃此人,及时回去?”
“回去作甚?少主之前木秀于林,虽得玄烨国主看重,出身却略有些寒微,四处无援。如今已是众矢之的。即便无有今日之事,无病也正想劝少主,先韬光养晦一段时日。”
青年淡淡说着,眸光也是明灭不定:“今次之事正好,宗守此人,臣下实在看不清深浅。若然真回归陆家,必定是少主大敌。哪怕是得罪圣帝,也需除去。不亲眼看着此人身陨,臣下实难心安。唯可虑者,就是那陆天炎,转而与宗守联手——”
陆无双顿时一惊,严格说来,那宗守也是陆家储君之一。
陆炎天既然能与他联手,自然也可与宗守合力——
旋即就又摇头,他对宗守,也算知根知底。
断然不会有与陆家之人联手之念。
这种可能,实在小之又小。
双拳紧握,陆无双直觉胸中一股热火激腾。
——还有一个月,他却只觉连一刻都等不得。
恨不得此时,就要将那宗守,毙于剑下。
同一时间,那苍灵界内,天炎府中。
依然是在那庭院中,陆希辰躬身而立。而在那石桌在旁,那陆炎天却正轻笑出生。
“在水月庵,发现可疑之人。身负重伤,有可能便是那宗守?那么你可曾确证,多少把握?”
见那陆希辰局促不敢言,陆炎天也不在意,只是大笑不已。
“有趣,有趣!可惜可惜——”
鹬蚌相争,却可惜这蚌实在太小太弱。
使他这鱼翁,全然无法得利呢——
笑声忽止,陆炎天转而悠悠一叹。(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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