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知此剑,到底是何人所赠!
宗守摇着头,把一丝灵念,也探入到那剑身之内。
可当片刻之后,却是一声叹息,把那灵识从这剑身之中再又抽取了回来。
这两日时间,他甚至动用上了宙书,以及所余不多的灵石。借了整整十日时光,可结果却让人失望的很。
那阿鼻皇座,他还能依稀探清,其内的灵阵脉络。
可这口无名之剑,他却是一头雾水,完全不解其妙。
若非是此剑的剑身,一应的表征,都只是法宝的等级。他甚至会以为此物,乃是仙器甚至神器!
真不知此剑,到底是何人所铸!
越是琢磨,就越是令人一头雾水。
若真是长辈所赠,那可就真是欠了天大人情。
再随后,就是这体内的生机。是宗守同样没能弄明白地方,自己的寿元,怎的就没半分消耗?
那魏海虽是可憎之人,却有一句话未曾说错。
——要操控这死剑阴魂,必要与死气阴魂同行,与邪同体!
如此邪气的剑术,又怎可能不伤及自身。
可这些日子,无论他怎么细究其因,都无法知其根源。
从冥河告死剑的根本追溯,又从自己这门新创的撼世灵决上摸索。
可结果是一无所得,他这门功法,固然有阴阳相生之效,却与生死二大法则无涉。
元魂之中的黑白二洞法相,一吞一散,可无穷无尽,不衰不歇。
与生死二气,勉强也能扯上关系。却也不到,可以抵消冥死之气的程度。
这又是怎么回事?
宗守又是一叹,只觉这些日自闭关,真个是白费功夫,简直一事无成,也息了继续研究打算。
而且此时,还要更重要的事情,需要他去处置。
为这口无名间,已经用了两天。其余之事,已经刻不容缓。
走出了这间营帐,往侧旁走。过不多时,就到了另一间装饰奢华的大帐之内。
此正是魏海之前所用的帅帐。只见孔瑶,正蹙着眉,坐在那主位之上。似乎在为什么事情发愁,眉心紧皱着。令人心生怜意,恨不得走过去,亲手将那皱折抚平。
而就在孔瑶身前,正躺着一个人。准确的说,应该是一个人棍。
四肢俱断,只余身躯,正是孔玄。
宗守神情一怔,犹豫了一番,还是站在车外。
许久之后,才听孔瑶遥遥一叹。
“孔瑶真不知该怎么处置兄长才好。君上那日,若是能更心狠手辣些的,或者孔瑶不用如此烦心——”
“烦心?”
那孔玄先是‘呵’的一声,接着是哈哈大笑了起来,把头高高仰起:“这句话,孔瑶你总算是说出来了。这些年你在族中的长辈兄弟面前,总是恭谨有礼,即便被人当众羞辱,也总不会计较,别人说你。我却知你这女人,心如蛇蝎,定然是早已把我这些人恨入骨髓,只盼我等都早点死掉可对?”
孔瑶一笑,微微有些失神,懒得与孔玄辩解。
恨么?是恨的。
若非是这些冷酷的族人,她那可怜母亲,或者不会那么早就郁郁而死。
不过那时,却更多的是想出人头地。想让族人知晓,自己的母亲,并未错生下她。
只是每每她能有所成就时,这些族人,就愈是排斥恐惧。
只是如今,自己已经是身居乾天。名字从族谱中划出,与孔家已再无关系。
以前种种,都成了过往云烟。这光耀门楣的心思,已经彻底淡了。反而是这丝埋藏在心底里恨意,萦绕于心。
这时孔玄,却忽然皱眉:“那宗守,真是把帅位给了你?几十万精兵,尽数托付?”
孔瑶被他言语惊醒,回过了神来。说起此事,她本身也是意外。
说是托付,绝不为过。这两日里,从无只言片语,干涉她决断。
虽在军中,却只是独自呆在营帐内闭关,一切大小事务,都能由她自决。
下意识的,孔瑶用手摸了摸那枚紫金大印。就在这面紫金之下,有着‘殿前左军都检点’七个篆文,是如今的乾天山,除邱为之外,军职最高之人。
可以她在大商从的军经历,其实并不算是太过引人注目。那十几战中,虽结果还算出彩,可相较大商那些名家,甚至乾天山这诸多将帅,其实也不过平平而已。
真不懂,为何宗守能瞧得上她。
记得她幼时之愿,便是手提百万兵,纵横沙场。可如今得偿所愿,却只觉一股沉甸甸的压力,闷在了胸口,似乎不堪重负——
话说回来,自己到底要不要,真心为那个卑鄙小人效力?
只是她这兄长,问及此事又是何意?
“君上之意,孔瑶也不知。只是如今这岛上诸军,确实是从我军令——”
“还真是!”
那孔玄一声失笑,眼眸中除了不可置信之外,更满含着嘲讽之意。
“这位妖王的眼光,当真有些意思。重用什么人不好,却偏偏要任你为帅。不知你孔瑶,乃是命里带衰。无论什么样的命格,一旦与你有了牵扯,必定是灾厄重重?”
又若有所思的抬头看了孔瑶一眼,眼里的讥讽,是更浓数分:“你这贱人,别的本事没有,这姿色倒是不错。那宗守血气方刚,也难怪会被你所迷!”
宗守在帐篷之外听着,不禁是暗暗一声惊咦,居然还有这样说法?
胸中顿时有了些恍然之意,怪不得这孔家种种怪象。
在细想孔瑶一声,还真的是灾祸无数,只有是与其有过深交之人,必定不得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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