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转厉,宗守体内的气血,也渐渐汇聚鼓荡。正欲出剑,却见巩欣然的身影,蓦地拦在他的身前。魂力冲腾,一手向前伸展,口中同时一声冷哼:“退开!”
那玉手的五指,蓦地张开。一个土黄色的小型灵能符阵,也乍然凭空出现。一股强横斥力,立时将那翼鼠强行震退,往外倒飞而回。
接着下一刻,就被一位及时出手的武师,干净利落地一剑斩杀。
“好险!只顾着说话,差点忘了这是血谷。”
眼看着那头翼鼠,被斩成了碎肉。巩欣然心有余悸的拍了拍了胸脯,然后又担忧地朝那高逸望去:“逸师兄,是不是有些累了?要是不行的话,那就先回去再说,或者稍稍休息一阵也行。我那先祖虽有些遗物在身边,却也没必要搭上性命。”
前面的高逸一声苦笑,眼含歉意的回过头道:“没事,只是一时疏忽了而已。些许三阶精兽,还应付得来。方才那头翼鼠,实在太狡猾。有些大意了——”
宗守目光却是微微一寒,略些阴沉地上下望着这高逸,目里戾意微显。
方才的事情,真的只是疏忽而已?前世时身为巅峰武修的经验,使他即便是在说话时,也没放弃对周围情形的掌控。那头翼鼠,冲过来的时机实在太巧。附近的几位秘武师,也并非就是拦之不住。
半日前,就已感觉到这高逸几人,看他的目光有些不对。那时以为是错觉,自己只是跟上一程路而已。而乾天山与龙灵城,又相距过远,彼此之间,并无利益冲突。故此他一直都以为,那是自己错觉。
直到此刻,才真正确定。这高逸,确是对他心生杀机!就是不知这其中,到底是何缘由——
两人间没有什么恩怨,说是因巩欣然而嫉妒,也说不通。他这师姐,明显只是把他当弟弟看待。以此人的身世人品,也没道理会在意似他这样,一事无成的公认废材。
难不成,是为了巩欣然先祖的遗物?只是这高逸,既是龙灵城高家的少主,家中什么奇珍弄不到?一个日游境灵师,即便身边的遗物,再怎么珍贵,也毕竟时隔三千年之久。有必要在那些遗物到手之前,来封他之口?
心中疑惑更盛,也想不出所以然。宗守却不敢再有丝毫大意,有一未必就不会有二。稍稍凝思,便又取出些药汁,不动声色的,涂抹在自己身上。
之后又取出几根细若毫毛,上绘符文的银针,悄悄刺入自己的耳后与眉侧处。
立时只觉听力与视力,再次暴增。之前的视野,只能看清身前大约五百丈左右。此刻一千丈内,所有事物,都是纤毫必见。
耳中听到的音量,也同样激增近十倍,就仿佛那日,他才开辟魂海时的情形。附近所有精兽的一举一动,乃至风吹草动,都全数听在耳中。
本是为掌控周围动静,不被暗算。可当宗守,才刚将一些无用的声音屏蔽。就听到前面的几人,陆续传来几缕细若游丝的议论声。
“可惜了……少主,此人……莫坏了大事!”
“混账!……莫要自作主张!此人身份……死在我等手中,不妥……脱不开关系……”
“……那小女孩喜欢,算了!不用在意……乾天山世子……将死之人,废人而已,知道了又能如何?”
“可那东西……至关重要……越少人知道……”
“此事简单……且等我们出去时再说……后面早有人在外接应……便连那位也来了……”
声音都是模模糊糊,听不清楚。即便加上唇语的辨认,也是残缺不全。只唯独那几位秘武师眼里不时闪现的凶芒,令宗守是心底再次微沉。
再要细听时,那几人却都已纷纷住口不言。而高逸面上,也仍旧是满是温和笑意,看不出丝毫异常。
胸中腾起一股浓浓杀意,足足片刻,才强压了下去。
素初雪却有着野兽般的直觉,下意识的,就往宗守身旁一靠,一只手也同样按剑,神情更显警惕。
这魔尸山上的精兽更见稀少,实力却更是强悍,都是接近于三阶的巅峰层次。就连那头寒冥虎,应付起来也是颇显吃力。若是耽误太久,引来兽群,就更难脱身。
好在此时非是兽潮期,一行人小心翼翼。尽量走偏僻之所绕路上山,运气甚好,总共才不过遇到四五只而已。又实力强横,再未遇到什么险情。
大约走到两千丈处,一行人就在这山腰处,四处游走寻觅。
宗守担心巩欣然,本欲装傻,只当是没有发现。最好是拖到夜晚,山上兽群狂暴,让这些人暂时放弃下山最好。
直到见那高逸几人,都面现不耐。就连巩欣然,也是渐渐蹙眉,欲言又止。宗守就心知再拖不下去。
暗暗一声叹息,宗守把目光四下梭巡,片刻之后,脸上就喜色微闪,大步走向了一旁。
只见不远处,一座巨石脚下,赫然正是一丛红褐色的灵草。大约半人高大小,叶片清翠。
尸魔山的灵草,都外有微毒。宗守走到近前,取出一个皮质手套,小心翼翼地拔下一株。先是灌入一丝真气,接着又是一滴血液滴在其上。
当这滴血被吸收,立时一丝丝红色的脉络,显示在叶片之上。只稍稍辨认,就知此草,与他记忆中的脉灵草,毫无二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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