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竹染想要的,和我一样……”花千骨沉吟着,每个字都被时间的苦藤绊住,却没有怀疑的毒汁。
最初的,是最好的。
白子画心中一痛。她知道小骨想要什么,那何尝不是他痛失多年的?珍藏在心也珍藏了与日俱增的渴望。不敢想像那些没有小骨的日子,一刻都怕,却有百年……还好小骨就在身旁,每一声呼吸都能驱散记忆的阴寒。
那师兄呢,这么多年看着竹林苍翠心中苍老?他不曾懂……虽然竹染也是他看着长大的。现在想才明了几分,同时所有人世之苦也入心几分。竹染也像小骨,两人各有天性的偏执,又都遭逢命途坎坷。步入邪路,与其说是贪念更多,不若说,是不能承受失去,失去的太重要,是整个世界。重回过往,不可想像;如果还能想,这便是是惟一想要的。
听到小骨说话,这个声音回想了无穷次,还想听无穷次。自己的疯癫原来并没有好……但小骨恢复了,他不能再是这样的情状;还要引导小骨,不能再做不好这个师父。
“师父,魂飞魄散的人,还回得来吧?如果……如果竹染能回来,他和世尊应该能和解吧!如果琉夏也……”花千骨没说下去,笑了一下,也甜也苦。自己现在太幸福了,还想要更多,如果大家也能和她一样幸福!
“小骨,这世上没有什么会消失,只是一时不见。”还是用他以往说话的方式。他自己知道,这“一时”,对人太长。我找你太长时,等你太长时。
清怀始终一言不发,听到此处,一声轻叹。涤除人世情感,无中生有般,生出了悲悯。白子画二人都听到了,听懂了。也是经过爱和苦,爱和死之人,如何不懂人的愿望,人的可怜……
“师父,有什么法子没有?”花千骨得了师父这句话,看到了希望,并深信不疑。
“你在蛮荒时,师父也不知有什么法子……”见小骨瞬间就欢喜上天了,白子画更沉入人世之重,“之后,老天不是回答我们了么?”
师父沉声入了过往,过往又是延伸到将来的此在。花千骨感到很踏实,就和师父站在这片大地上。
传来清怀生涩的嗓音:“各自去往,皆是应当。”
花千骨愣住,不大能明白,却又觉得说得有理。清怜对师兄的爱,只能在死后,但也是成全,也是归处。清怀守着师妹在蛮荒数十年,之后师妹还是离开了,去了她应当去的地方,留下清怀一人。这就是清怀所应当吗?好凄凉,他却这样平静……
“请二位同我去。”清怀继续说。自然是去他们当时的住处。
只要有小骨的一息一迹,白子画都没有清怀的平静;若没有,直要思之欲狂。是清怀更近那个正果?或许是。也不是,各人修行不同,正果也不是千篇一律。
那是一处松树林,屋舍偏狭。大抵在蛮荒也是不可多得的安逸。可怜他的小骨竟在此地流落,他拒不召回……
屋中整洁,粗木桌椅上都铺着麻布。蛮荒万物生存艰难,小屋荒弃多年亦无蛛网鸽翎。再无长物,却给人舒适之感。花千骨突然想,这一切,一定是清怀照料着的。
“我们四处找找。”清怀道。
白子画二人站着不动。如何好去翻看他人的记忆?
“一起找罢,尽快找到。”清怀坚持。
一句“尽快”,他急什么?是不想多在此处逗留,还是不想外人惊扰此处?
最终还是清怀自己找到的。
“原来你把碎片收起来了。”清怀说得很慢。像是太重的记忆,容不得他快。
清怀在清怜枕头下找到一个麻布缝合的小口袋,蛮荒和受苦没有色彩。里面是清怜黑白失措的碎片,还带着失措的愤怒。想来是大师兄的物件,她终究不舍得扔,却也不愿意告诉清怀。
“可是……可是只是白纸啊……”花千骨摸着脑袋,刚要感慨和感激清怜,这回线索又断了。
“我们去穷极之门。”白子画语调里没有惊讶。只要还有一丝遗迹就好。清怜必不舍得把这份爱损毁得灰烬无存。就如小骨,毁尽他们间的一切,却要诅咒自己永生。
三人御剑飞到那日光射出之点。
白子画施了个法术,只见广袖在光点间□□,交相辉映,却再不见任何动静。道了句“稍候”就落了地。
“师父,我们等什么啊?”花千骨眼前却骤然浮现出东方彧卿接她出蛮荒的情景。摇摇头一笑,画面摇散了。现在不需要了。东方打破六界法则来救她,多么感激。但她心里等的不是他,只想是师父,能召她回去,回到师父的绝情殿……
“掌门宫羽。”白子画也不多解释,只是看着那个穷极之点。在这灰黑单调的蛮荒,尤显刺目。曾经以为是不可突破的极点。如今蛮荒陷落了,小骨回来了。六界又当如何,他和小骨还要走多远,他再不能划定极限。
“就是说师父叫幽若过来了?”还好小骨总要嘁嘁喳喳,他不会沉溺一个思绪太久。不是冥思苦想,而是要去寻求解答。
清怀说想去以前住处待上片刻,祭拜一下师妹。
花千骨想白子画陪她到处走走,白子画自无不依。小骨不念旧恶,欢乐常在,单纯如初,甚是可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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