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要把全身的气力都撤了尽,把满腹的经纶都丢了去,才得以安眠。
是寂寞吧。季暄。
明明娇妻在堂、美妾艳逸,偏还是招风引蝶,惹草拈花。
心事无人懂。
想要忘、却忘不了。
想要逃、也逃不掉。
想要变?可怎能变。
命中注定。无可回避。
你也好,我也罢。
梧桐、梧桐。
凤栖之木、萧山为琴、清箫以合,乘龙而去。
季暄,你时赠梧桐、洗叶题诗,可曾效仿萧史弄玉?
呵,可是我——
我,这露水姻缘的浮萍蒲柳。
我,这不洁之身的风月伶人。
怎能登厅入室、又怎能坏你声名,累你守护?
季暄,虽然兀自任性,嬉游万芳。
虽然肆意妄为,率心恣游。
可我知你梧桐之意。
知你眷恋怜惜。
知你落寞孤寂。
回赠以梧桐。
你定懂。
汴水东流。请寄我一思。
“小姐,咱们投了这么多梧桐叶,秦公子能不能收到啊?”月儿的声音再度唤醒了我。沉迷,何时这般容易。
“嗯,自是能行。只是他收了这么多,没责怪我们不烧点钱财赠他就好呢。”我笑着,转身站起。
月儿赶紧携了过来:“哼!秦府上下祭奠百日,他那钱财早就花不完了,正愁没有梧桐叶寄相思、携风liu呢。”
呵,季暄,连月儿这丫头,都学会挤兑你了呢。
她却不知,得怀虚之叶、
唯我一人。
远处早就停好了篷车。车夫在前座上静静等着。两匹棕色骏马早已不耐烦起来,晃晃悠悠,摇着尾巴,不时抬一下前蹄。
踏案登车,垂帘起程。
车轱咯吱轻响,摇铃拴在马脖上,随着蹄声有节奏地碰撞着,还有车夫偶尔低低地喝斥。
叮咚、叮咚......
行向那灯火通明的汴梁之荣华。
行向那温香软玉的风月之楼——
我的居所、
我的坟。
今夜,又是杯觥交错、华灯无眠。
远去。远去......
别了!季暄。
无论星河、还是沧海,
哪怕黄泉路、忘川河、断魂桥、孟婆汤。
你定还是那风liu倜傥,无尽柔情。
只愿你寂寥的心情,终是得以酬偿。
永离这枷锁。
汴梁河旁,冬日风凉,薄冰初上。
澹澹东流的暗夜之水、无光无声。几片梧桐之叶,顺着水流浮冰东行,数个颠簸沉浮,滚入湍涛涡漩,没入黑色......终是再也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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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汴梁河,地处开封,位于今河南中腹,有传其并入黄河。
注2:黄河,古时称为灵河(其实也有直接称黄河的,只是灵河比较好听......)。
注3:黄河入海口古时称为沧海,今为渤海。
注4:苏轼,字子瞻,号东坡居士。秦陌,字季暄,号怀虚居士。感觉上咏霜应该称他们字而不是号吧~~~其实我不敢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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