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澄回到沈府去给纪兰请安时,刚进门就见一个茶盅砸过来,纪澄往旁边一跳才堪堪躲过,然后便听见纪兰厉声喝道:“你给我跪下。”
纪澄垂眸看了看地上的水渍和碎瓷渣,再看纪兰的脸色,心里已经明白是怎么回事儿,所以她也没听话地跪下,绕过地上的水渍笑吟吟地走到纪兰身边道:“姑母这是怎么了?发这么大的火,有话慢慢说,千万别气坏了身子,又添皱纹。”
纪兰看着纪澄眯了眯眼睛,缓缓坐回椅子上:“铺子的事情果然是你做的。”
纪澄没有否认,事已至此她否认也没用,原本她也就没想瞒着纪兰,只是没想到她发现得这样晚。
“早在你让纪家的掌柜退出我的铺子时,是不是就在算计这一日了?”纪兰指着纪澄的鼻尖问。
“没有。”纪澄当然不肯承认,“当初爹爹将铺子给了姑母,本就不该再插手店铺里的事情,为了向姑母表示诚意,我一进京就让那些掌柜们退出了。”
纪兰也觉得纪澄不可能那么早就敢对她动手。
“那你怎么敢做出这样的事情?你还当我是你姑母吗?咱们这儿庙小容不下你这么个忘恩负义的人,我这就给你爹爹去信,让他来接你回去好好管教管教。”纪兰疾言厉色地道。
纪澄扫了一眼纪兰旁边站着的常姑姑,以及玲珑和玲珍,她这位姑母还真是不给她留颜面啊,纪澄淡淡地道:“姑母心里应该很清楚为何我会突然出手对付你的铺子吧?”
纪兰眼中厉光一闪,原来在这儿等着她。她本就疑心纪澄装傻,后来见她许久没有反应这才以为当日的事情她没有察觉,没想到她原来早就知道了,只是一直隐忍不发而已。“真是会吠的狗不咬人,咬人的狗不会吠。“
纪澄早料到纪兰会说难听的话,心里也不以为忤,脸色淡淡,甚至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轻笑:“姑母对我做下那种事情,兔子急了也会咬人的。”
纪兰脸色越发难看,扫了一眼常姑姑,常姑姑便领着玲珑和玲珍出去并带上了门。
纪澄继续道:“那日若非运气好,玲珍领我去的屋子里没有人,只怕这世上已经没有我这个人了。”
“我都跟你说多少遍了,这都是为了你好,你以为现在还是我年轻的时候吗?你这样的家世根本不用想嫁进高门,一般的人家也护不住你这张脸,只有进宫你才能保纪家高枕无忧。”纪兰声音尖利地道。
纪澄轻轻“哼”了一声:“即使这样,姑母也不该用那样的手段。贵人微服私访,宫中一概不知,哪怕是起居注上也不会记录。便是真叫姑母算计准了,我将来也抬不起头来,又不是正儿八经地选秀入宫,先淫后娶,我入了宫也会被人戳着脊梁骨说话的。再且,宫中王淑妃和黄昭仪得宠,姑母就能确信我会被贵人接入宫中而不是一夜春宵?”
纪兰不语,但眼睛只是愤愤地瞪着纪澄,好似纪澄欠了她天大的人情一般,狗坐轿子不识抬举。
“我当然知道姑母是怎么想的,即使贵人翻脸不认人,也不过就是损失了个侄女儿罢了,也碍不着你的事儿,反过来还可以推到我身上,是我自己不自爱。姑母以为我说得对不对?”纪澄回视纪兰的眼睛道。
纪兰无言以对,色厉内荏地道:“你这样不识好歹,将来也不用求我帮你谋划。你要知道你不想做的事情,还有一大把人愿意做。王悦娘已经进宫了,就在这几日便有旨意下来,你好好儿想想你还能活多久吧。”
纪澄听了大吃一惊,王悦娘都那样了居然还能进宫伺候建平帝?王家姐妹还真是每次都能令她吃惊。
王悦娘这事儿虽然让纪澄费神,但是最该费神的可不是她,天塌下来还有高个儿顶着呢。
沈彻的个子算是沈家最高的,沈家的天若是塌下来,他自然是首当其冲。
芮钰弹了一曲琵琶,那秋波潋滟的媚眼儿都抛了无数,对面的人却只是轻轻一笑,而且还有些神不守舍。她心里十分不舒坦,这明示暗示她都做过了,可是沈家二公子就跟滑不溜丢的鱼一样,压根儿捉不住。
便是中秋那夜,那样好的月色,月下对酌,他明明已经醺然,却连她一根手指都没动,若非沈彻那风流名声在外,芮钰都要怀疑他是不是不行了。
芮钰放下手中的琵琶,缓步走过去,挤入沈彻的怀里坐下,双手轻轻搭在他的肩上,柔声道:“公子,后日平亲王府的百菊宴你可去?”
平亲王府的百菊宴在京城赫赫有名,差不多就相当于小型花魁赛。这京师乃天子脚下,皇上对官员狎妓虽然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也不可能就在他眼皮子底下像江南的苏杭那般大张旗鼓地给女史选花魁,这平亲王府的百菊宴就代劳了。
只因为平亲王和他的小儿子楚得一样,都是见着美人就走不动道儿的德行,他家的百菊宴原先本是好好儿的雅集,往来的不是王公女眷就是勋臣贵媛,如今生生叫他两父子办成了花魁赛。
沈彻的手掌微微使力固定住芮钰的腰:“别扭了,当心闪着。”
芮钰嘟嘟嘴,又听见沈彻道:“知道了,我那一枝自然投给你,其他人的我也会想法帮你拉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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