嵩阳城内四方馆中满血复活的李相白试验过《七杀贴》威力之后开始研究《紫霄琅云书》中的符道。
烛火摇曳,窗外深沉的夜色笼罩着城池及其四周原野、山岭。
嵩阳城东北。
山峦叠嶂,林密谷深,有大宅坐落其中。
“咿呀……”
一声清脆的转调声从大宅前院戏台响起,戏台上锣鼓声齐鸣。
身穿青衣的女子以托音转调,颤音稍微的过渡,唱腔变得低沉婉转起来。
…………
兀生生燕语明如剪;
听呖呖莺声溜的圆。
观之不足由他缱,便赏遍了十二亭台也枉然,
倒不如兴尽回家闲过遣。
没乱里春情难遣,蓦地里怀人幽怨。
得和你两流连。
…………
女子声音如黄莺鸣翠,一身青衣遮掩不住窈窕身姿。一颦一笑,举手投足摄人心魂。
台上女子长袖善舞,台下把盏看戏的男子一身大红袍。
男子面部轮廓相当的硬朗,嘴唇却又是格格不入的大红色。最为夸张的是发髻,头发茂盛,竖起的发髻被青色玉簪挽起,发髻的宽度如同孔雀开屏。
右手把盏,左手合着鼓声在身侧椅子扶手上敲着拍子。
大红袍的男人身后恭恭敬敬站在一名随从。身材敦实矮小,双下巴,很有富态。
矮胖男子进入搭建有戏台的前院已经有一段时间,始终保持了专心致志聆听的姿态站在男人身后。
锣鼓声随着女子唱词密集了起来,台上身材婀娜的女子甩袖,时而眉目含情、时而端庄贤惠的眼神看向台下身穿大红袍的男人:
“春望逍遥出画堂”
“间梅遮柳不胜芳”
“可知游园逢人处?
“黄粱一梦多断肠”
鼓声、锣声三响,女子曲终余音缭绕。
“好!”单调的鼓掌声中大红袍男子叫了一声好。
“您说好在哪里?”
“人戏合一,戏好,人也好,什么都好!”大红袍男子笑着说道。
“冲着您这句话,等妾身卸妆完毕好好侍奉。”
青衣妩媚一笑,人转到后台。、
女子离去,站在大红袍身后的矮胖男子开口:“大人!”
“事情办妥了!”
“办妥了也没办妥!”矮胖男子开口。
“金断念!”
“大人您说!”
“说话不要唱戏一样弯弯绕绕的,听起来费事,简单一点。”
名为金断念的富态男子斟酌说辞,开口说道:“地影门十三人押送阴镖,两人是五云洞境界的阴修。”
“然后呢!”大红袍男子问。
“蝎子、壁虎和对方厮杀,有两人趁机逃脱,美儿在追击。”
“继续说!”
“美儿追地隐门两名镖师到嵩阳城外,杀两镖师但被一名叫李相白的补书匠所伤,李相白报官。鬼婴、黑棺连同白骨夫人都被送衙门去了。”
“美儿被一个补书匠所伤!”
“对方用了雷符。已经调查过李相白,居住在嵩阳城外的小商河河岸,是正经的补书人。”
“那就去嵩阳城衙门。”
“西京文渊阁会有人到嵩阳城,是儒家、法家四品修士。”
大红袍男子声音顿了顿:“所以你要在文渊阁修者进入嵩阳城之前拿到黑棺、鬼婴。”
“明白!”
“属下告退!”
“去吧!”
得到指令,矮胖的金断念走出大宅,大宅外有一男两女在等待。四人汇合一处走向谷外。行进间四人化形,月色下一只大蛤蟆、壁虎纵身跳跃向嵩阳城方向。稠密的树林中另有一只丈长的百足蜈蚣、蝎子风驰电掣而行。
这边蛤蟆精、蜈蚣精、壁虎精、蝎子精出山谷,另外一头的庄园内大红袍男子进入后院。
后院有温泉,水汽氤氲。
男子解衣,进入温泉。
温泉中冒出一条细长的蛇尾巴,蛇尾似春藤绕树缠上男子腰部。
“小妖精!”
男子笑骂了一声,人泡到温泉水当中。整个人瞬间被蛇缠住,水面呼啦一声分开,一条蛇冒了出来。
一身双头,双头双脸,一张风情万种,一张端庄优雅。不就是戏台上青衣一笑一颦的两张脸。
温泉中雾气缭绕,蛇精两张脸一左一右贴上大红袍男子。
…………
晨光熹微,金鸡报晓,李相白自嵩阳城内的四方馆走了出来直奔藏书楼。
整夜时间研究符道,还没有到破而后立的程度,但有些想法却已经在李相白意识中形成。
比如参考雷符能不能制作出剑符。六甲兵符能不能升级成侠客符。
侠客符自然是李相白起的名字。源自《侠客行》诗词。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兵甲符衍生出侠客符,这叫更新换代。
李相白有完整的思路,更不缺少创新,但符纸有限,符道也需要不断进益求精的研究,所以这些构思现阶段只能停留在理论层面。
街道行人熙熙攘攘,环肥燕瘦的女子不时在李相白视线内扭来扭曲,民风不保守。
匆匆前行,接近藏书楼广场的时候身后有人说了一声真巧。
回头,李相白看到衙门捕头梁仟。
李相白回头,梁仟笑着说了一句:“到衙门点卯,恰好看到先生。”
心思一动,李相白问:“这几日城外没有事情发生?”
梁仟听得出来李相白弦外之音,开口说道:“案子已经了结,鬼婴、黑棺都在衙门殓尸房。阴镖师的尸体不会有人认领,早就被处理。”
笑了笑,梁仟安慰李相白:“也就是先生报官,大人适才安排人员走案查看。和先生又没有关联。哪怕死了的黑衣人身后有人出面寻仇,找的不也是蜘蛛精。”
李相白点头,内心想着:“我可是轰了蜘蛛精一张雷符。”
两人并肩前行,粱仟说道:“早就看先生非凡人。昨夜听典籍乐大人说先生深得夏大人、闵大人喜欢。两位大人虽然同朝为官,但修为体系不同,能同时喜欢一个,不就说明先生是一入风云化为龙的人。等先生忙完手头的事情,我设宴替先生庆祝。”
“原来是刻意等我。”
看穿不说穿,李相白点头:“请客也是我请才对,要不是粱捕头传送消息,我进不了藏书楼。”
粱仟听着喜欢。
自己设宴是因为听闻到消息郡守大人喜欢李相白,提前拉拢经营关系。但一顿酒肉之后李相白当自己是路人或者言多交浅都有可能。可李相白宴请自己,哪怕是粗茶淡饭也说明李相白有结交之意。自己大清早等候在四方馆外。值了。
两人继续前行,李相白问:“粱捕头说走阴镖。都是些什么人做这行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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